段筹抬目道:「载刀,回来吧,何苦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宋载刀不可置信地回头,见到段筹对他很轻地摇了摇头,口中的呜咽就此戛然而止。
电光火石之间,尽管宋载刀依然没能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确定了一件事,眼下他们已经成为林彦的弃子,林彦绝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
眸中燃起的希望倏忽熄灭,宋载刀愣怔地起身,僵硬地挪步回长凳上。
燕往瞧见他那副失神落魄的模样,牵了牵唇角,最终什麽都没说。
红脸官兵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见宋载刀归於安分,神情极为满意。
*
今夜星斗点点,赶了一日路又吃饱喝足的官兵们皆着榻便睡,关在马厩里的马亦阖眼小憩。
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有两人悄然睁开眼,在如银月华下默契相视。
只听得一点微不可闻的卡哒声,其中一人便将两只手从枷杻里脱出来。
再然後他从衣襟里取出一把钥匙,先後将项上的枷与脚上的镣铐打开。
他一面活动着脖颈,一面去为另一人解开枷锁。
就在两人都恢复自由身丶齐齐松了口气时,身後遽然有人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呼。
宋载刀睡眼惺忪,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隐约瞧见两道黑影在晃动,习武之人对於危险的直觉让他头脑登时变得清醒。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定睛对上了解开枷锁的两位弟兄。
说时迟,那时快,「燕往」与「段筹」毫不犹豫,拔腿向门跑去。
……
门第一下被叩响时,林彦便去开门。
还没开口询问,他就发现对方的神情尤其慌乱。
不好的预感转瞬得到验证,对方全然不敢用正眼看他:「殿下,那段筹与燕往跑了!」
使力拽住对方的衣襟,林彦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质问:「你说什麽?将事情给本宫说清楚点!」
那人被他那仿佛深不见底的墨眸吓得脸色刷白,指了指被勒住的脖子,费力道:「殿下……殿下,小的……这样说……不了话。」
林彦额角的青筋猝然鼓起,喉头上下滑动,仿佛在极力克制怒火。
他反手将人松开,黑衣男子被掀翻在地,膝盖磕至石板发出清脆一响。
但他顾不得疼痛,稳住气息说:「段筹与燕往也不知如何就挣开了枷锁,一路向驿站後的山丘上跑。」
「好在官兵很快发现他们的逃遁,派人追了上去,最先追到两人的官兵将他们逼至了悬崖边。」
男子一鼓作气讲到此处,终於忍不住吸了口气,方才得以继续汇报完情况:「谁都没想到的是,段筹与燕往竟宁死不屈,直接跳了下去。」
「小的後来去看过那悬崖,夜色太暗,根本见不着底。想来他们如此跳下去,应也难以生还。」
「我不想听到『可能』这两个造化万千的字眼,」林彦的脸色并未好转,「你又没有亲眼瞧见他们跳崖,道听途说未必是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继续带人顺着山往下找。」
对於他的安排,近卫自是无权质疑,应声道是:「那殿下打算就此在雄州停留吗?」
林彦摇了摇头,说:「夜里不好寻人……本宫留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倘若到了明日申时还没有结果,我便先行上路,回京覆命。」
千万个想头如群蜂振翅,吵得林彦头痛非常,他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眉头紧锁又舒展,林彦对跪在地上的人说:「还不快起来去办事!给我一处一处搜仔细些,看到那两人直接就地格杀,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近卫听得心惊胆战,卑顺地回听明白了,而後爬起来离开。
屋内仅剩下林彦一人,他想到生死未知的段筹两人,总觉得近来诸事不顺,背後定有蹊跷。
可他将事情捋了又捋,偏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江中鸭子最先知晓天气寒暖,常常行於暗处的人最先察觉危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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