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来了,」文惠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欢喜道,「快过来让父皇瞧瞧,此番去云州是不是累坏啦?」
林蕴霏先向不曾理睬自己的赵皇后行了个礼,唤道:「母后。」
然後在文惠帝身边坐下,答说:「能为父皇与百姓效劳,儿臣一点也不觉得劳累。」
文惠帝端详着她,感叹说:「朕的好嘉和,与离开皇城时相比,清瘦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
林蕴霏听着他的夸赞,面上没有骄矜喜色,拣着轻巧的话说:「想来是儿臣不怎麽吃得惯云州的食物,这才瘦了些。」
「女儿家身量苗条些也好。」赵皇后微启檀唇,嗓音不咸不淡。
「母后说的是。」林蕴霏立时应道,只当耳边不痛不痒吹过一阵风。
文惠帝没对赵皇后的话发表什麽意见,继续提:「徐直在摺子里向朕禀明了这一月来云州的情况,其中着浓墨夸赞你的才智,说你不仅劝说豪富捐出私粮,还献计帮助他不费一兵一卒夺回了被山匪掠取的赈灾粮。」
「那是徐直大人谬赞了,」林蕴霏做出谦逊的模样,「女儿不过是向他提了几个建议而已。」
「欸,你不用谦虚,徐直是什麽人父皇再清楚不过,这天下能得到他称赞的人寥寥,」文惠帝笑着看她,「你能在离开云州时得到百姓的夹道相送,便可见一斑。」
林蕴霏佯作不好意思:「父皇快别夸儿臣了,这些皆是儿臣分内该做的事。」
「你帮父皇稳住了云州的民心,父皇自然该嘉赏你,」文惠帝沉了沉眸子,道,「你三皇兄不仅没能将粮食运输到云州,返程时又让要犯遁逃,朕便该罚他。」
「奖罚分明,是为规矩。」
见他提及林彦时面色不虞,林蕴霏心中不免感到几分快意。
她一到皇城便听说了段筹等人在雄州坠崖的事,清楚内情的她知晓那是潜睿与修蜻的功劳,但林彦当然被蒙在鼓里。
他接二连三地在差事上出错,文惠帝断没有轻拿轻放的道理。
林彦这几日被罚在宫内禁足自省,无诏不得迈出住处一步。
林彦被责罚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间人心浮动,都在揣测他是否会就此失势失宠。
平白受益的六皇子一派则在暗处幸灾乐祸,思索着如何趁火打劫,将林彦彻底拉下马。
「那儿臣便多谢父皇嘉奖,」林蕴霏垂眸掩去凉薄的嘲弄,仿佛好心为林彦求情,「三皇兄在云州为百姓劳心费力,数日不曾安寝。哪怕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父皇意思着罚他几日便罢。」
「倘非有你劝得富商捐粮,云州百姓就得因他捅出的篓子而挨饿,」文惠帝眉眼含威,冷声道,「彼时群情激愤,後果将不堪设想。」
「他却还不长记性,又将山匪押送得不知所踪。朕如果不严惩他,如何能给云州百姓交代?」
林蕴霏听着他对林彦的隔空呵斥,连忙起身跪下:「怪儿臣只记念手足之情,没能想到更深的关窍,妄言惹得父皇动怒。还请父皇责罚。」
文惠帝的火气登时被她打断,换上和蔼的神情来扶她:「朕知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哪里会怪你。但此事你三皇兄难逃干系,朕罚他,也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玉不琢,不成器,人亦如是。」
「陛下,臣妾瞧您太惯着嘉和了。」
赵皇后将手中团扇放在膝头,缓缓道:「彦儿固然有错,但嘉和所为也不尽然都值得称道。」
林蕴霏循声抬目,恰巧对上她扫来的眼光。
好似被火烫着一般,女人将眸子转开:「嘉和她一个女儿家,在云州抛头露面,行事张扬惹眼,有失贞静女德。」
果然又是否定挑刺之语。
林蕴霏才听了个开头,便知她又要拿女德来评定是非。
「皇后,」就连文惠帝都觉得此言不合时宜,不赞成道,「你未免对嘉和太过苛刻。」
「嘉和此番在云州连连立下奇功,救民生於哀艰,我便是赏她千两黄金也未尝不可,何况是言语上的称赞。」
「再者说,她是我大昭的嫡公主,是代表朕前去云州的。假使行事畏缩,如何能彰显朕与皇家的威严,又如何叫百姓与那些商贾信服。」<="<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