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江瑾淞,那还有一个人呢?
林蕴霏看向门外,发现地上歪倒着一位太监打扮的男子。
「你……」林蕴霏甚至都忘记先放下花瓶,诧异地问。
江瑾淞也没能从眼前的情况中理出思绪,他看着林蕴霏近在咫尺的明眸善睐,一时失语。
左右张望了眼外面,林蕴霏将花瓶放回去,转而端起烛台,用压得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随我来。」
他於是跟着她往屋後的竹林走,停步在尽头的石桌旁。
「江大人缘何会来此处?」林蕴霏问道。
外头的清新气息让她适才的那点不适散去,神思亦恢复明朗。
江瑾淞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她,说:「那位太监趁着斟酒的工夫将此物交予我,说殿下有意约臣一见。」
藉着橙黄烛火,林蕴霏展开纸,看见其上写着「来馨德苑,我有话要与你说」。
倘非她清楚自己从未做过此事,也会觉得上头的字迹出自她手。
瞧见她晦暗不明的神色,江瑾淞哪能不知晓事情另有蹊跷:「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劝我饮酒,我疑心其中有诈,又担忧……」
他顿了顿,看着林蕴霏的眸底掠过些许难言的情绪:「我便顺从他的心思假作饮醉,叫他松懈了防意。」
「方才观他将我往深宫引,我便更觉不对劲,因此故意栽倒,在地上寻了块砖石藏於袖中。再然後的事,殿下应也目睹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能让林蕴霏将前因後果串联起来。
「我不曾写过这张字条,」她言简意赅地向他道明,「这是林彦设的局,他欲将你我一网打尽。」
「幸亏大人机敏,无有着了他们的道。」
林蕴霏道:「对了,大人应没有饮酒吧?那酒中恐被加了些不好的东西。」
她说得委婉,但江瑾淞不难猜到这东西是什麽。
知道归知道,江瑾淞素来克己寡欲,此刻脑中兀地被一片空白占据。
「我没有沾酒,」他先是摇了摇头,而後有些憨然地发问,「三皇子为何将这般卑劣的主意打在殿下……与江某身上?」
「想来他已经看出你加入了我的麾下,而大人又颇受陛下看重,他怕日後大人升至高位,更不好对付。」林蕴霏一面对江瑾淞解释道,一面在心底感叹林彦一箭双鵰的手段。
「对於朝臣来说,修身自好亦是每年考功的准则之一。林彦此举意在损毁大人的清名,截断大人的仕途。」
见他神情仿佛愣怔,林蕴霏正色道:「此事总归是我牵连了大人。」
约莫过了一息,江瑾淞骤然回过神,摆手道:「殿下切莫这般说,今日之事分明是三皇子想要构陷臣与殿下,殿下亦是受害者。」
「我必须得提醒大人一句,」林蕴霏凝着眉眼,很认真地看他,「今夜林彦算计不成,接下来定还会有招数等着大人。」
「大人如若後悔卷入其中,现今便可与我言明,我绝不会强求你。」
「江某并未後悔。」这下江瑾淞回答得极快,几乎是接在林蕴霏话音的後面。
眼前青年一贯沉着稳重,说话前总要经历三思,林蕴霏难得见到他不假思索的样子,是以目光稀奇。
也不知是被烛火晕染,还是被暑热蒸的,江瑾淞的耳廓有些红。
江瑾淞转瞬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换回平日的语调:「知难即退,非君子所为。」
见他仍愿意选择与自己同行,林蕴霏自是欣喜,没去多思他那一瞬的反常:「大人可否记得来路?」
「记得。」江瑾淞道。
「那便好,事情都讲清楚了,我们出去吧,」林蕴霏说着边往外走,「大人得快些回到宴会上,我隔一段距离再走,以免让旁人瞧出端倪。」
江瑾淞道好,随即反应过来一桩未了的事:「那位太监……」
快到出口时,林蕴霏将烛台吹灭,眸中却有着一团灼灼火焰:「放心,我来处理。」
得她此言,江瑾淞不再有顾虑,提步走在她身前。
他本想探看道上是否无人,没想到抬目就看见一人。
江瑾淞的驻足让林蕴霏探头看去,於是对上谢呈一双毫无情绪的眼。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半躲在江瑾淞的身後,他们的衣摆似有若无地碰在一处,看上去十分登对。
谢呈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至指骨发白。
江瑾淞并不清楚她与谢呈之间的关系,但能感受到对方向自己扫来的眼风,男人清冽的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敌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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