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这场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除了这场病之外,她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不合理的行为,应该不会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宋时绥松了口气。
玉摇光依旧温和地微笑着,柔声安慰她:「生死有命,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珍惜这段所剩不多的光阴,如此才能不留遗憾。」
宋时绥继续垂着眼睛,看着水绿色的被面。
过了一会儿,侍女送上来刚煎好的药,玉摇光将药吹凉後递给宋时绥,宋时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又睡了一会,醒来时宋母坐在床前,正在用帕子给她擦汗,看见宋时绥睁开眼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怎麽突然病成这样,你从小到大壮得跟牛犊子似的。」
宋时绥这会好多了,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娘,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就连我那个神医朋友不也一直病着麽。」
宋母说道:「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我能不担心麽。」
一说起孩子,宋时绥沉默了。
她看着自己的娘亲,轻声说道:「娘,如果这孩子真出了什麽闪失,你会不会难受?」
宋母连忙捂住她的嘴:「你这孩子,瞎说什麽呢!」
宋时绥的眼睫颤了颤,她以前都顺着她娘的话,可这会她拿开宋母的手,问道:「娘,我和腹中的孩子哪个重要。」
这话问得宋母一愣:「你这孩子,怎麽还和你孩子吃醋呢。」
宋时绥的声音加重了:「娘!」
她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少冷脸,宋母看着她冷下来的脸色,连忙说道:「傻丫头,在娘心中,没什麽逼你更重要,就算将来生产不容易,娘也是保大不保小。」
宋时绥闭上眼睛,心中一酸,又想流眼泪了。
理智上,当然是生下这个孩子对她更有好处,她们一家三口都会因为这个孩子得到优待,待未来玉摇光登基称帝,这个孩子就是有皇家血脉的孩子,她们一家人会享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是情感上,宋时绥实在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这麽一个孩子出生。
知道真相的一刹那,对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母爱和期待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厌恶,恨不得这个孩子立马在她肚子里死去。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宋母惊讶:「哎呀,你还不快躺下,病还没好怎麽就急着下地。」
「我已经好了,而且这是公子的地方,不方便。」宋时绥披上衣服,穿好靴子,走出了松鹤院。
她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时,何顺颂正在院子里砍柴,见到宋时绥,他立刻擦了擦手,在一堆木柴里站了起来。
「时绥,你好点了没?」
宋时绥看到他那张阳光俊朗的脸,胃里一阵痉挛。
她深吸了口气,袖子里的手狠狠掐着掌心,挤出一个微笑来:「好点了,我先回屋了。」
何顺颂点头,继续蹲在院子里砍柴。
宋时绥回到房间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六个月的身孕,和从前的腰身相比,小腹那里已经很明显了,一低头就能看到。
现在也不是能和玉摇光撕破脸的时候,一家子人都在这,她又无权无势,母亲又病着,父亲早些年在江湖结了仇家,都靠玉摇光庇护着,她哪来的底气和玉摇光撕破脸?
宋时绥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觉得哪条路都走不通。
唯一能走的路,好像只有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後找个理由和何顺颂合离。
可是母亲的身体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麽?
如果等五年後才处理这些事,她真得能若无其事假装五年,又不被人察觉到一点异样麽?
如果孩子真得出生,她又该怎麽面对这个孩子?
无尽的疲惫感涌上来,都快把宋时绥淹没了,她躺在床上,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於是就这样装作若无其事的过了一天丶两天丶三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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