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这虫子干嘛?」
「用来榨汁喝。」
「那好喝麽?」
「别想了,不好喝。」
「哦。」曲笙寻有些失望。
养成一个毒太岁所耗费的资源令人咋舌,在吃下两条火蚕之前,江雨眠已经吃下了数不清的剧毒,服用火蚕之後还要继续服毒,光是碧落黄泉花这种世间奇毒江雨眠都记不清吃了多少朵,而这种来自异国的榭嘢苜,都是搅碎成汁液,混合着蓝莓汁一起喝下去的。
羽落清搬来观月小筑这天,热闹持续了好一阵子,连金月皇后都被惊动了,穿着一身绯红衣衫,款步走进观月小筑里。
金月皇后一来,观月小筑的人都连忙行礼问安,金月皇后梳着坠马髻,簪着一支石榴花发簪,温柔地笑了笑,看向穿着一身白衣的羽落清。
羽落清的容貌变化以及那一双宝蓝色的眼眸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等众人散开,扶桑树下只剩她们二人,金月皇后看着羽落清的脸,忍不住叹道:「公主怎麽选了这样一条路?」
金月皇后雍容美丽,身上那种成熟醉人的风韵就连女子也为之神迷。
若没有这样艳冠天下的绝世容貌,月山顷会这样宠爱她麽,明明是获利者,此刻却又要做出这样悲天悯人的姿态,仿佛这一切都是强加在她身上似的,羽落清心中不禁觉得金月皇后有点无病呻吟。
羽落清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娇嫩脸颊,想起这些日子吃下的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药,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泪光,说道:「天下美人无数,想要获得男子的爱慕,容貌总要格外出众一些才行。」
金月皇后的目光仍是温柔的,说道:「为何非要获得男子的爱慕呢,做个治病救人的女医难道不好麽?」
她是宠冠後宫的皇后,却劝她去做女医,羽落清心中冷笑一声,愈发觉得金月皇后无病呻吟,故作姿态。
医师难免要面对一些溃烂恶臭的伤口,况且人们并不相信女子的医术,生病时也都找男医师,只有一些私密处得了隐疾的女子才会找女医,天天面对这些脏污之事,难道是好事麽?
就算医术很好,但没有身份背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稍有不满意,行医的人就要小命不保。便不说行医的,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见了有权势的人也要卑躬屈膝,唯恐家财不保。
金月皇后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才能说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
羽落清说道:「总是试一试才行,要不然……总是不甘心,若将来过得不好,总是会想着当初如何如何做就好了,放眼当下,只有这条路才是最好的路。」
金月皇后细细地打量着她,笑了:「你不爱男人,你只是爱权势。」
羽落清心里有些别扭,低声说道:「难道喜爱权势的女子很丢人吗,难道非要披上一层名为爱情的外袍,才能掩盖这种不光彩吗?」
金月皇后说道:「即便为此而死,你也不後悔麽?」
羽落清想了想,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样选,都有很大可能会後悔,只能顺从本心,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了。」
金月皇后点点头,「这样也好。」
这样确实很好,现在的奢靡生活,是她当公主时也不曾拥有的生活。
江雨眠在花墙旁边放了一张双人躺椅,没事就坐在躺椅上打盹,曲笙寻觉得江雨眠已经「失宠」,白天也不出去鬼混了,陪着江雨眠看书,有时候看不进去,就把书盖在脸上打盹。
这样素了三天,她实在受不了了,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坐一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江雨眠扭来扭去。
看她这样,江雨眠立马甩给她一沓银票,曲笙寻扭捏了一会,拿着银票去轩雅阁逍遥去了。
她一玩,从白天玩到了晚上,又点了那个总送她镀金铃铛的头牌。
和头牌喝了两坛烈酒,头牌醉倒在床上,猩红的袍子铺了满床,小麦色的腹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曲笙寻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枕在了头牌热乎乎的腹肌上,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睡得正沉,脖子忽然一紧。
曲笙寻睁开眼睛,看到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曲笙寻看到自己被大红绸缎绑在床头,脖子上套着个黑色项圈,上面挂着一个纯金铃铛。
她下意识晃了晃脖子,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