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该那麽匆忙,应该换套衣服的。太板正了,一看就是个难以接近的人。
接近……
所以现在是什麽时候,他已经接近过宿音了吗?
要知道这个问题实在简单得很,谢嘉玉只需要打一通电话给齐盛,那小子就毫无心机一骨碌都吐露了出来。
「下个月才到外祖母的生日啊,那麽着急准备生日礼物干什麽?反正不管你送什麽,她老人家都会喜欢的。对了,表哥你回A市了没?有空出来聚聚呗,大舅送了我一辆跑车,那声儿太绝了!我还没开出去过……」
不耐烦再听下去,谢嘉玉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家的宴会还没开始,他还没见过宿音。
也就是说,或许等一下,就将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梦里的第一次。
*
谢嘉玉还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就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宿音跟前。
他原本只是想在庄园外面看两眼就离开,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但又害怕一旦离开,梦境消散,一切都是徒劳。
於是他不敢走,更不敢冒冒然上前。只得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绕着庄园徘徊,企图发现心上人的身影。
值得庆幸的是,没走多远,他就发现了宿音。
她坐在湖边,挽着墨发,身上是一件月牙色的家居连衣裙,正捧着一本书在看。旁边是放满茶水点心的小茶几。
只是简简单单的背影,却令谢嘉玉呼吸一窒。
刹那间,天地间所有事物都倏然远去,只留下视野里那张纤薄的背。
谢嘉玉不由自主上前两步,扒住围墙上的栅栏,近乎贪婪地凝望着湖边的女人,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对方竟在这时扭过了头。
……
四目相对,谢嘉玉下意识压了压眼。
心脏莫名鼓噪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
被看到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激动,又或者两种情绪都有?
呼吸过於急促,甚至都开始不太通畅。有那麽一瞬间,谢嘉玉怀疑病的是自己。
他有多久没见到她了?自从她出国以後,大概三年?又或者五年?数不清楚了。
他早已在寻找和等待中遗忘了时间。
找也找过了,等也等过了,你到底在怕什麽?这是你的梦境,你可以做自己的主宰!
谢嘉玉这麽对自己说,压下狂乱的心跳,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正缓缓迈步向自己走来的女人。
夏日清晨,空气里氤氲着没有散完的雾气,混杂着一点泥土翻新後的腥味,还有青草的味道,一切都显得无比的不真实。
而更不真实的,当属从雾中走出的女人。
她生来就拥有一张完美的面容,无论做什麽表情,冷酷丶哭泣丶大笑……都会构建出另一种耐人寻味的美。
对有些人来说,美就是他们一生的追求。可对她而言,美只是最匮乏的形容。
谢嘉玉有时候会问自己,那麽孜孜不倦渴求的根源究竟是一见锺情还是见色起意?
他回答不出,後面索性就不再去想。不管怎样,只要她是她。
就像此刻,她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冷淡得像一株冰浇雪筑的花树。
在来的路上,谢嘉玉只是想先看看宿音而已。只是看一眼而已。
可当人真的出现在面前时,他发现一眼根本不够。
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极了阴沟里的老鼠,窥伺的目光阴暗又可怖。
可分明,他是想用自己最为人称道的笑容面对她,想像在宿家时那样从容地说自己是来邀请她参加校友聚会的,然後再顺理成章地留下联系方式。
但是,但是……
谢嘉玉近乎呢喃:「终於找到你了……」
「你是?」
似曾相识的冷淡。
谢嘉玉嘴角咧得更开,只顾着放肆的丶痴痴的笑。
他不回话,宿音便只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尽快离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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