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吟总会在梦境接下去的一片黑暗里,试图用力醒转,不让自己睡太久,这样就不会让遗憾浓深下去。
这些,可能就是她障碍问题的主要来由。
盛吟却不敢跟裴晚,甚至和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说起。盛吟自己知道,但她没办法去面对,抑或者说是接受。
她自己也不想去接受。
盛吟难过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眼前是一阵阵的窒黑,不用抬眼,盛吟也知道,现在最多也就是凌晨三四点。
刚才见到她爸爸时的快乐和开心都消失了,痛苦和伤心真切的感受存在在这个时候。
盛吟拽紧自己的被角,半睁着眼,开始等着日出。
哪怕现在这屋里,灯火通明。这里,还有那么一个人,就在离她不远的房间里。
——沈敛止是不会喜欢这个时候的她的,盛吟知道。
尤其是盛吟看到刚才沈敛止相册里的,那一个个生动快乐的她。
尖锐的声音在盛吟耳旁响着,还伴随着‘叩叩叩’,三声有序又有力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游离在盛吟耳畔的刺耳声外,趋于现实。
盛吟近乎小声到消失地回应那敲门声,她迷糊地说,“进来。”
冬日的凌晨三点里,客卧的门被打开。
有人走进来,带着一身浅浅的冷凉。
可能是怕冒犯,可能是怕冷意传给她。隔着一床棉被,沈敛止抱着有些发抖的盛吟,声音微哑,“我也想表达下,我想和你一起的强烈意愿。”
易折易碎
长夜的浓黑进不到灯光通明的角落,只是某个绝望的认知还是真切存在。
盛吟的夜里有谎言,有她自己编织的海市蜃楼。
她的声色鲜活会在茫茫黑梦里迷失,她会不受控制地,对眼前的事物和人都无比迟钝。
拽着被角的手有些湿白,盛吟蜷缩在被里。
她的动作表露她的不安,像是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安全的角落。她把自己蜷起来,好像这能让她更好受些。
沈敛止看着盛吟的鼻尖通红,她脸上斑驳的痕迹还在。
但是盛吟没有向他或者向别人发出任何的求助。
刚才和盛吟道过晚安,从书房出来后,沈敛止就在客厅待着。
在浓深的夜里,客卧白墙上的时钟无声地走,沈敛止在客厅静默地坐着。他像不了光和风那样能四处流散,他能做的,只是看着盛吟屋里的光一直亮着。
客厅里还有窝着的方糖,它看到了自己的主人最近很是奇怪。
之前到了夜间就一定熄灯的客厅和主卧,它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家里的灯就从没再熄过。
这会儿,半夜三更,它的主人还兀自奇怪地坐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