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认真记了下来。
“我一直记着,所以在拿到主人您的名字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任何刃。”
蓝发的青年笑中露出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不过……也幸好没有告诉大家。”
付丧神拥有神隐的能力。
单个付丧神的神隐,并不绝对会成功,但整个本丸的刀剑一同决定神隐审神者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打破规则的存在。
在当年千间幕递出的钱包中,除了纸币和照片外,还夹着写着名字的小票。
实际上,当时的三日月已经动了神隐的心思了,千间幕那时所看到的诡异的三日月,其实真的对他抱有恶意。
可就在他蠢蠢欲动的那几天,审神者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怎麽办呢,他头痛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写着审神者名字的小票就已经被烧掉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是手误哦,老年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真是没办法啊。
这麽念叨着,三日月走到本丸门口,开始竭尽全力完成千间幕的任务。
後来的後来,和老刃们思考如何求生,再後来的後来,三日月突然意识到,恐怕他们就算想做,也没办法神隐千间幕。
幸好没有说出去。
如果真的做了,恐怕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短暂回忆着过去,三日月宗近敲了敲头,为自己突然地多愁善感感到烦恼,看着小审神者认真的漂亮的眼睛,他笑着。
“您想做的,直接告诉我们就好,您想要的方向,为我们指出就好。无论要走到哪里去,既然是您所期待的,我们不会拒绝——并发自内心为此感到幸福。”
“这是刀剑的使命,这就是‘刀剑乱舞’计划所贯彻的唯一真谛。”
“不是时间溯行军,也不是保护历史,刀剑所期待所等待的,只是能够指明前进方向的审神者而已。
只有审神者存在,刀剑才拥有存在的意义。”
千间幕怔怔看着他,三日月动了动手指,在数珠丸惊讶睁开的眼睛中非常自然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手上的水把发丝都弄得湿漉漉的,千间幕也有点惊讶三日月的以下犯上,却见三日月少见地,不那麽工整恭敬地,仿佛一个自由的付丧神一样笑着。
看起来更漂亮了。
“果然,在老爷爷面前,就算是审神者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自然而然放下手的深蓝色发的青年靠在池边,千间幕看到不远处的咒灵微微回过了头,与之相反的是,三日月擡头看着月亮。
“哈哈哈,能够与您相遇,果然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幸事,真是……太好了。”
说完一串震撼人心的话之後,三日月就笑着离开了。
刀剑们已经开始中场休息,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泡着温泉,等月亮升至高空,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离开。
路过更衣室的时候,看到三日月正在穿套头毛衣。
——很土的款式。
“哈哈,老爷爷需要保暖的哦?”
这麽说着,他把短衣披在毛衣外面,正用一块头巾比量着角度,周围的刃也不是很能接受他的品味,一脸‘还得是你啊’的麻木。
游走的咒灵依旧沉默,实际上,如果不仔细去看,这些咒灵和真正的人也没有差别。
千间幕甚至听见那个鹤丸国永的咒灵正在小声和旁边的咒灵吐槽:
“泡温泉也要穿毛衣吗?”
“太失礼了!”压切长谷部的咒灵一直都冷着脸,却同样小声的吐槽着。
“那怎麽了,关我什麽事?”咒灵扯出一个鬼脸,和鹤丸国永不是很相似,要更加肆意活泼,也更加没有礼貌。
这麽说着,黑发的咒灵看了一眼千间幕,和千间幕对上了视线。
他古怪的笑了一下,红色的眼睛泛着血的黑,带着浓浓的不详意味。
而同时,打闹着的鹤丸国永与他擦肩而过,走远,于是咒灵转过身,仿佛鹤丸国永的影子一般,消失在拐角处。
戴好头巾的三日月顺势离开,刚刚穿好衣服的巴形薙刀如背後魂一样飘在千间幕身後。
“需要我帮您穿衣服吗?这是我的荣幸!”
“……不,不用了。”
从短刀手中拎过狐狸,整只狐狸都湿漉漉的,刚到他手上,狐狸就忍不住抖了抖毛。
水滴四溅,千间幕眯着眼,看见身为世界的狐狸露出了一个稍微有点不自然的眼神。
“狐之助,不可以这样!我带你去吹干!”短刀手足无措的徘徊着,看眼神恨不得把狐狸抢走,于是千间幕松开手,看见狐狸乖乖的被送到了吹风机附近。
吵闹着,嬉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