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告诉他,我要见这里的主事。」
高山明白了,「是。」
明日接风宴,大庆君臣,包括东楚和西越的太子都在,赵思洵只是南望的一个亲王,若是不加以提前准备,怕是难以应付。
论粱都时局,最快速的办法便是问蛰伏在此地探消息的细作。
十九在一旁听着,纤眉一蹙,「此处宅院眼线众多,未免暴露,那主事若是谨慎之人,怕是不会来。」
赵思洵笑了笑,「我也就试一试,没指望。」
十九不解道:「那又为何……」
「十九,我且问你,为何你做杀手的时候,喜欢扮演柔弱的舞女?」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自是示弱,降低他人警惕。」妇孺老人最能得到旁人的同情和轻视,自然就容易出其不意将人一击毙命。
赵思洵点点头,「所以,我也一样,我这个质子若是连南望人都不愿搭理,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十九一怔。
赵思洵轻轻一笑,眼底带了一份嗤意,「我连我爹都不信任,又怎麽会信为他卖命的细作?」
十九恍然,但是她又问:「可这样一来,这个下人岂不是暴露了?」
「明晃晃地就放在名单上,这人其实早就已经暴露了,大庆就等着我通过他钓到背後的大鱼呢。」
原来如此。
「我睡一会儿,若有消息了再来叫我。」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一个呆子,两个呆子,都是精明人,一碰上感情全是傻瓜,真有意思。
第077章醍醐我想在天山听你吹一首埙。
一连奔波近三个月,赵思洵的确累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夜明星稀。
他模模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隐约感到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一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个人影。
这笔直如修竹,挺立如傲松的坐姿,怎麽看都像是某人。
於是迷蒙的眼睛瞬间清明,似乎睡饱了,见到来人心情也跟着愉悦,赵思洵盘腿坐在床上,笑眯眯地说:「都说叶宫主有君子之风,可为何喜欢在夜深人静之时翻人家窗子,是想对我做什麽坏事吗?」
睡着时岁月静好,可等到这人睁开眼睛,就开始说些令人发窘的话。
不过好在,叶霄已经习惯了,见人既然醒过来,於是点亮了桌上的灯,淡淡道:「我走的是门。」
「啊呀,不得了了,叶宫主居然登堂入室了!」
这话,一句比一句暧昧,偏偏这般做作放在赵思洵身上,却除了让人无奈之外,并不觉得讨厌。
叶霄心下一叹,嘴角却不由勾了勾,「先起床吧。」
「不要,外头好冷,没有被窝暖和。」
叶霄惊奇地看着他,「你不饿吗?」
「你怎麽知道我没吃晚饭?」
叶霄清咳了一声,「你的侍从已经来问过两次了。」
赵思洵一听,歪了歪脑袋,「所以……叶宫主一直就这麽坐着,等我醒来?」
叶霄不自在地撇开眼睛,没有回答。
赵思洵身体往床上一倒,笼着被子咯咯笑起来,甚至还翻了个滚,眉眼都是愉悦,「你这人真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吧。
「那劳烦叶宫主把衣服递给我。」
衣服就在床边小几上,十九离开前给他叠得整整齐齐,伸手一够就能够到,还需要叶霄递?
「外头冷。」赵思洵撒娇道,「我怕冻着。」
深秋入冬,大庆的粱都已经飘起了雪,赵思洵一个天生南望人,实在有些受不住这天气。
叶霄是顶不住他撒娇的,只能暗暗一叹,起身认命地走过去拎起衣裳给他。
赵思洵没有接,只是用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他,小声问:「我要是想让你拿去炭盆那里烤烤热再穿,你会不会生气?」
叶霄闻言,一脸冷漠道:「你说呢?」
「霄哥哥那麽好,一定不会的。」赵思洵目光坚定。
叶霄从鼻尖里哼出短促的气,强硬道:「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