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抬起眼睛,深如临渊,「那这世上就再无万佛寺,上陵学宫,清虚派,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养好伤了。」
闻笛笙暗暗地一握拳,「我立刻下去安排,绝对让整个天下武林人人皆知。」
血债就要血尝,这是绝对不能忘的。
等叶霄转回来的时候,赵思洵面前已经没人了,反而正伏案奋笔疾书。
叶霄放重脚步声,赵思洵於是抬起头,笑嫣嫣道:「回来啦。」
叶霄看着他的笑容,跟着展颜,随口一问:「忙完了?」
「给我爹写封奏摺,就好了。」
叶霄颔首,便在一旁坐下,然而才刚翻开茶盏,一双手便从背後抱了上来,他的手顿时一停,喉咙微微发紧,「不是写奏摺吗?」
「那不重要。」赵思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起一阵温热的气流,将那只耳朵染成了红色。
给皇帝写奏摺若不是重要事,还有什麽更要紧?
抱在腰上的手更紧了,叶霄心下一颤,目光下意识地往窗子看去。
低低而暧昧的笑声响起,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耳垂,「放心,都关上了,也没人不长眼来打搅,叶大宗师,你感觉到附近有人吗?」赵思洵一边说着,一边摸到了叶霄腰上的系结,轻轻拉扯着。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叶霄深吸一口气,「没有。」这声音带着明显的紧绷,身体坐得比竹子都要直。
赵思洵爱死他这副克制隐忍的模样,直接扯开他的腰带,下一瞬,他从背後被抓到了腿上,锁在了怀里,双手动弹不得,只见叶霄无奈道,「不累吗?」
守城两月,叶霄想想都知道赵思洵定没睡过一个好觉,既然他来了,自是会守在旁边,令他安心。
赵思洵用无辜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人,老实点头,「累。」
叶霄笑了一声,轻抚赵思洵的脸颊,眼底带着温柔,仿佛呵护着珍宝,「那就乖一点,别闹。」
赵思洵心口暖暖化开,看着他的眼睛,身体慢慢往前倾,「你知道,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什麽?」
「什麽?」
「欲。望,占有,你想把怀里的人……」赵思洵露骨而羞耻的话逐渐放低,几不可闻,然而以叶霄的耳力,却是一字不差,这比赤。裸裸的勾。引还要可怕。
「洵儿!」叶霄温柔的眼神瞬间变了,深幽丶危险,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即将挣脱束缚。
「累归累,但我更想快乐,更想占有你,得到你,怎麽办?」昳丽的眼睛带着挑衅的火花,修长如玉的手轻而易举地从大宗师的桎梏中抽出来,解开了叶霄的腰带,探入了他的衣裳,摩挲那紧致的胸腹,「今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这麽做了,你……不想吗?」
世上最厉害的从来不是掌握着绝顶武功的至尊强者,而是三言两语让其为之疯狂之人。
叶霄觉得此刻若是脚下有万丈深渊,他也愿意为了赵思洵共沉沦。
赵思洵的那封奏摺当夜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一直过了三天,才记起有这麽回事。
而那时候,赵思露的消息终於传回来了。
令赵思洵没想到的是,宁娥为了杀他不仅请出了老祖宗,甚至又追加了十万大军北上,连好不容易占领的地盘都可以不要。
撇开叶霄和宁寒这非人之力不谈,云霄城若面对二十万大军,是怎麽都不可能守下来的。
也因为大盛这回调的十万大军,恰好阻拦了南望大军的攻势,不至於云霄城未破,粱都还被端了。
赵思洵听着禀告,心中无限感慨,对叶霄道:「单论谋略和手段,这位女皇陛下可一点也不输给我。」
叶霄心说谦虚了,他给赵思洵倒了杯水,「可要撤兵?」
「撤啊,打不下,自然就撤,不过……」赵思洵朝叶霄眨眨眼,「既然女皇陛下不要这些地盘,南望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调转兵力,直接杀入西越。
叶霄心说去了豺狼,又来了猎豹,西越皇帝得哭出来。
「出师可有名?」
「有啊,听闻西越皇帝以国师之礼待段平沙。」
叶霄惊讶道:「段平沙去了西越?」
「不知道。」赵思洵摊了摊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眉毛一竖,眼露凶光,「好大的胆子,敢礼遇孤的仇人,不知道孤的太子妃差点遭这贼人暗算,此恨不报,枉为男人!灭了他丫,你说有没有道理?」
太真是太有道理了。
叶霄听着这太子妃,忍不住哑然失笑,「那不只他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你打算怎麽办?」
「只要西越灭了过,你猜东楚还会没人事一般对待孟曾言吗?」
叶霄顿时沉默下来,只能叹一声厉害。
叶霄昭示天下,三月後与这三人生死一战,最多不过是逼迫这三人在性命和门派间取舍。
而赵思洵这麽一来,连容身之所都不愿给了,直接让他们成为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