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六皇子几乎每天都要以探讨学术,请教柳夫子学问作为理由,来小院里找柳之恒说话,柳之恒称病丶称忙,但这六皇子是有些厚脸皮在身上的,根本就无所谓柳之恒的拒绝,他能一个人在小院的正堂坐一下午。
毕竟是皇子,柳之恒还真拿他没办法。
偶尔柳之恒也有躲不过的时候,只能跟这位皇子硬聊几句,只是无论聊什麽,六皇子都是起个话头之後,飞快地把话题转移到他自己身上,然後花式地跟柳之恒展示他是多麽厉害的人物,多麽的饱读诗书,是怎麽被夸奖的,又见过多少世面,又是多麽的礼贤下士,多麽的尊重读书人……
柳之恒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无聊的人,这六皇子虽然懂点诗词歌赋,受的也是和段无咎一样的高级的皇室教育,可无论怎麽疯狂地炫耀才学,也无法隐藏他其实就是个脑袋空空的自恋狂的事实。
好几次,六皇子说出的肉麻话,恶心得柳之恒当天晚饭都吃不下。
什麽「第一次见夫子,就觉得似曾相识」,「这满院桃花也不及柳夫子嫣然一笑」……
柳之恒几次提醒六皇子,问起六皇子的正妃,六皇子却每次都把自家的正妃丶侧妃贬损得一文不值。
「都是些庸脂俗粉,只懂些後宅之事,哪里能和柳夫子比?」
「平日里,我都无人能说说知心话,那些後宅的女子们也听不懂,唯有夫子,能懂我。」
她懂个屁!她不懂,她也不想懂。柳之恒觉得她压根就听不懂六皇子每天在讲什麽,为什麽有人日日都能说出那麽多毫无意义的话!
柳之恒很感谢六皇子,她又袪魅了,之前看到燕王府的华丽壮观,她心情是很复杂的,但是看到六皇子这种大烂人也能当王爷,那种压在心底的沉甸甸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个人可以有高贵的地位,数不尽的财富,但同时依旧可以是个灵魂卑贱的大傻逼。
柳之恒不胜其烦,实在是不想每日应付处於发情期的六皇子,於是她决定提前离开雍州城,去雍州附近开始勘探,这样等她回来的时候,六皇子应该就已经回京了。
这一回柳之恒还是和在云州一样,由雍州的属官帮柳之恒提前打点一切,然後天不亮,她就带着一小队人马就准备出发了,还是为期半个月,先粗略地走访一遍雍州的山野,等到对雍州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再花上几个月详细地堪舆。
所以,隔日,当六皇子再次带着他的侍郎和一众侍卫来小院拜访的时候,小院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一回六皇子终於是装不下去了,吃闭门羹之後,他的眼神里尽是阴狠和愤怒。
「一个小小女夫子,还真当自己是文殊菩萨碰不得麽?本王这些天,日日对她好声好气,讨好有加,不过是看她有几分姿色,不愿意唐突美人,想玩一玩才子佳人的戏码,她还真当本王不敢碰她麽?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侍郎赶紧应和道:「就是,她不过是一介平民,毫无家世可言,六皇子想要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六皇子黑着脸挥袖而去,侍郎赶紧跟上。
「殿下,这三位考官都准备返京了,咱们也回去麽?」
「急什麽?我就在雍州待着,我就不信,她不回来。」
……
半个月後,京城的赵国公终於得知了燕王大捷的消息。
「陛下早就知道燕王大捷,却一声都没吭,直到燕王从草原返回平洲才告诉我们。这消息竟然瞒得这样死!这宫中的内侍还真的都拥有同一张嘴。」
原先赵国公预料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偏偏他最害怕的事情还发生了,他的赵家军打得一团糟,而段无咎不仅赢了还攻破了北夷的王城,杀了北夷的皇室,虽说左单于和新月公主带着一批人逃走了,但是这样的战绩已然是前所未有。如今段无咎已经带着俘虏和战利品返回平洲了,这燕地的军权怕不是要被燕王牢牢握在手中了。
赵国公气得踹了一脚来通报消息的家奴,只觉得自己一步错丶步步错。
郑贵妃的母族都在燕地,那边的矿产丶商会丶田地大部分被掌握在郑贵妃手中,如今军政若是也被燕王牢牢抓住,只怕整个燕地就都是郑贵妃的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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