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这才松了手,放段无咎离开。
……
今日柳丶石两家大摆宴席,接受全城人的祝福。
段无咎本想早些进洞房的,奈何,大家实在是太过热情,尤其是柳之恒的那些学生们,拉着他喝了好多杯酒,还是连内侍想办法帮段无咎脱了身。
刚脱身,他又被程度拦住,说是陛下召段无咎进宫。
「现在召我进宫做什麽?」
「怕是想要问那北辽太子的事情。」
「不去,你替我去回了。」
程度着急得很,「我要如何回?」
「你是我的谋士,这种事你都办不好,要你何用?」段无咎挥袖而去,径直去了新房,只留下程度无语凝噎。
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麽帮殿下找个理由,不进宫。
想了想,程度只能无奈地坐上马车,替自己的殿下进宫承情,并且把北辽太子的事情给说清楚,谁让他的主子急着洞房呢?
……
段无咎再次对开新房的门,屋内的喜娘和丫鬟们纷纷恭喜少爷,段无咎大方地给了好多赏钱,便打发走了房内伺候的人。
屋内,只剩下段无咎和坐在那里盖着盖头的柳之恒。
段无咎一颗心激动得都不知道如何安放,明明是亲近过无数次的人,却有一种第一次靠近的紧张。
「还不快些。」柳之恒见段无咎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道。
段无咎这才有些真实感,他是真的娶到阿恒了。
段无咎大步走到柳之恒身边坐下,拿过一旁的喜秤,轻轻挑开了柳之恒的盖头,然而,他看到的画面却想像中不同,原本以为新娘子会满脸的娇羞,可是柳之恒眉头微蹙,很明显在生气,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段无咎道:「你让我等了好久。」
「你的那些个学生实在是太过热情,好一会儿我才脱身,阿恒莫怪。」
柳之恒还是蹙着眉不开心。
段无咎看着柳之恒蹙眉也是开心,笑起来道:「阿恒娇眉微蹙,实在是好看,难怪西施皱眉捧心也能邻里赞美,原来真正的美人,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
「少油嘴滑舌!还不帮我把这凤冠取下来!」
段无咎帮柳之恒把凤冠取下来,柳之恒脑袋一松,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但这一整日心里压着的火却无耻发泄,只能都发泄在段无咎身上。
「你可知我戴了这凤冠多久!」
「我不是让阿恒提前卸了麽?让我看看,可有哪里被压痛了。」
柳之恒打开段无咎的手,「我那不是看你很在乎这仪式麽?所以才等你来掀盖头。」
柳之恒自己不在意,但是她知道段无咎是很在意今日的,所以才会提前几个月开始准备,事无巨细都规划好。
她都已经戴上这凤冠了,自然也就带到底,成全段无咎的仪式感了。
「阿恒真好。」段无咎拉起柳之恒的手,感慨道:「阿恒,我很开心。」
柳之恒没好气地说:「你当然开心咯,我要是能娶妻,我也开心啊!」
「嫁给我阿恒不开心麽?」
柳之恒瘪瘪嘴,有些委屈道:「嫁人有什麽可高兴的?女子嫁人,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女人就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私有物……比起嫁人,我还是更想娶妻……」
要知道嫁人本就不是柳之恒所愿,是仁圣帝逼的。她从头到尾就没想嫁人,还不是皇命难违?说到底,她还是在这个封建社会,被压迫了。
段无咎没有一丝的不悦,温柔地拉着柳之恒的手道,「我知道阿恒受委屈了,可是我开心不是因为阿恒是我的了,而是因为我有妻子了,以後我便有家了,不再孤身一人。」
柳之恒本来一肚子的火,听到段无咎的这话,一下子也没气了。
「你这人……就是会装可怜。」柳之恒的声音软了下来。
「阿恒嘴巴虽然厉害,心却是最软的,愿意心疼我无依无靠,愿意作我的最亲的人。」
柳之恒明知道段无咎在装可怜,却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
「你少装可怜,这世上爱你的人可不少。」只不过,柳之恒还是回握住了段无咎的手,柔声道:「只不过,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人在意你,又有多少人爱你,我也还是会爱你的。」
段无咎笑起来,拉着柳之恒站起来。
「阿恒,我送你一件新婚礼物可好?」
段无咎拉着柳之恒来到书桌旁,然後让柳之恒帮自己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