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我?们今夜……双修好?不好??”
糜月怔了片刻,狐狸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突然……”
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昔日宫主因为专心修炼功法,不愿同我?双修,而如今功法已经找到?,宫主若真决意去攻打隐剑宗,这段时间想稳固修为,双修会更有助益……”
少年坐在她榻边,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好?似在互相依偎着,将周遭一切都晕染得朦胧而暧昧。
沈灵淇注视着糜月的?神色,心下也忐忑不安起来。
一直以来宫主只有他一人侍奉在身侧,近身照料,所以虽然一直迟迟未行双修之事,他也并不着急,只当这日迟早会到?来。
然而宫主突然失踪了数月,归来后,竟然还把他叫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甚至提出?让他休假回家探亲……
沈灵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不知道宫主潜伏在隐剑宗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她会那么自然地让谢无恙为她盛汤,可见平日俩人常常待在一处,还有那天离开隐剑宗时,宫主回望那人的?眼?神……
他难免猜忌,宫主是不是和他已经发生了更亲密的?事?
他自知自己只是一个侍宫,无权过问宫主的?私事,但猜忌、嫉妒和惶恐已然盖过了这层理智,在这深夜之中?,那份患得患失更如同潮水要将他无孔不入地淹没?。
他害怕自己被宫主厌弃,害怕她的?心里装了别?的?人。
糜月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有些回避他的?眼?神:“今日我?有些乏了,双修之事……过两日再说罢。”
开口下意识便是拒绝的?话。
沈灵淇将空落落的?手指攥起,眼?里的?光芒淡去,唇边的?笑意染上了几分苦涩:“……当真会是两日之后吗?”
糜月闻言轻咬唇瓣,被他给问住了。
她当初苦炼烬虚诀,不曾与侍宫双修,便是想证明无需借助外力,靠她自己也能突破烬虚第七重?,虽然这份固执让她走了些许弯路,但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她也顺利找到?了第八重?功法,而如今,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排斥双修。正如沈灵淇所说,还有薛紫烟的?例子在前,眼?下以双修巩固修为,远比她自己打坐快得多,的?确是最好?的?捷径和选择。
可是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的?少年,糜月心如止水,并没?有多少兴致和冲动。
沈灵淇陪伴了她太?久,她已经被他当成身边最可靠信任之人,但一想到?要和他滚在同一张床,糜月心里就会涌上一种违和的?怪异感。
莫非是……和他太?熟了?
面?前的?少女轻蹙眉头,似是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仿佛是觉得很难回答,没?有正面?回应他。
沈灵淇看着她为难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在得到?验证时,心里还是如同被细密的针芒刺入,痛意连绵,难堪又窘迫。
十二位副宫主身边都有侍宫在侧侍奉,唯有她从来不碰他。
难道,他当真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之物?,她就这般不喜他?
似察觉到少年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糜月不忍心,像一只抚摸听话乖巧的?宠物?,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此事日后再说,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你?也早点去睡罢。”
沈灵淇睫羽低垂,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轻轻地“嗯”了一声,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裳,灭掉两盏灯烛:“那便不打扰宫主歇息了,灵淇……告退。”
……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副宫主宫殿内,是另一番和谐的?景象。
薛紫烟坐在檀木圆桌上喝着茶,看?着小侍宫忙忙碌碌收拾着行李的?背影。
她抿了一口茶,随口问他:“你?爹爹过寿诞,你?可准备好?了贺礼?”
江蘅停下手里的?动作,过来同她眼?眸亮晶晶道:“我?打算在爹爹寿诞上,为他献琴一曲。”
“弹琴?”薛紫烟诧异地挑挑眉,“就你?那能要命的?琴声?”
她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恶毒话:确定那一曲弹完,你?爹爹的?寿宴不会变丧宴吗?
江蘅不服气?,在她身边坐下:“我?琴声怎么就要命了,你?何?时听过我?弹琴了?”
“就是你?拔琴相助的?一日,弹晕了我?多少烬花宫弟子?”
“那是我?的?招式功法,用灵力催发,琴声自然会变形……”
江蘅想到?什么,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本命琴器:“不然我?先弹给你?听听?这曲子是我?自己所作,正好?你?帮我?听听,哪里还有待改进?”
他此话一出?,薛紫烟也不好?拒绝,轻点了点头。
她暗自运起灵气?,提前做好?要被魔音荼毒的?准备,只见他将那三尺长的?琴小心放在桌上,双手旋即置于琴上,指肚轻轻按弦,琴弦微微下陷。
手指随之轻勾,霎那间,琴声悠悠而起。修长笔直的?手指熟稔地在弦上轻盈飞舞,挑、抹、勾、剔,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灵动又不失从容。
琴音空灵清越,仿佛幽咽的?溪水流淌过石涧,居然意外地悦耳动听。
一曲毕,薛紫烟尽管不懂音律,也被他琴声所染,许久回神。
由衷夸赞:“很好?听。”
她尚不知他还有这样?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