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微眯着?眼睛,含吮着?那根洁玉般的长?指,腥甜的血珠渗出来,尽数被她吞咽入口,仿佛在沙漠中跋涉许久的旅人终于寻到了一泓清泉,顿时缓解了那股灼烧燥热之感,效果立竿见影。
谢无恙的耳根悄然泛红,并未阻止,只静静凝视着?她,任由她吮吸着?他指尖的血。
糜月喝了几滴他的指尖血,情毒已经全然被消解压制,她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寻常的色泽。
舌尖卷去指腹渗出的最后一滴血,糜月拉开他的手,手指抽出时,指腹擦过柔软的唇瓣,谢无恙的指尖轻颤一下,继而攥紧五指,拢回袖中。
谢无恙抬眸看她:“你中了情毒?”
她这般反应,他不难猜到。
“嗯……”
糜月瞥过头,似是觉得有些丢人。
谢无恙眼眸微暗,她身?为烬花宫主,有谁敢给她下情毒?
这东西不解是毒,解了便是调情助兴之物。
谢无恙眸光稍沉地划过她略显凌乱的外裳和长?发。
如?果不是他刚好深夜赶到,打?扰了她的好事,她和她的侍宫是不是要行那双修之事?
那股甜腥微涩的血味还在糜月口中挥之不去,她清咳了一声,瞥了瞥他袖中的手:“你……不用?帕子擦擦吗?”
他这么?洁癖的一个人,手上沾了她的口水,不得翻来覆去地擦好几遍?
指尖上还残留着?湿濡的触感,谢无恙移开和她相交的视线,睫羽轻敛:“……不必。”
“……”
糜月听见他言简意赅的两字,轻挑了挑眉。
她怎么?感觉谢无恙……好像有点生气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糜月瞥了瞥他面无表情的神色。
心下腹诽,不就喝他一点血么,这人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喝了,这不是事发突然,没办法?才想到的法?子?
可?若不这样解毒,难不成要?等她捱不住情毒,兽性大发把他推到,到时候清白不保,她倒是没什么所谓,以谢无恙的性子,怕不是要?从这灵舟上跳下去。
一点指尖血和付出清白之间?,糜月觉得谢无恙毫无疑问?会选前者。
所以,又?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朝他摊开手:“你?说的那条小蛇……给?我看看。”
他带来的消息令她太多震撼,她现在仍有些半信半疑。
谢无恙忍气低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木匣,欲递到她手里,糜月还是无法?克制爬蛇的本能,缩了缩手,说:“你?拿着给?我看就行。”
谢无恙没说什么,依言动?手打开,一条小白蛇正?盘缩在里面睡觉,感受到盖子被人打开,它抬头轻吐了吐蛇信,仿佛耗尽了精神,无精打采的模样。
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谢无恙轻抿唇角,将在意的事暂且压下心底,神色如常地开口道:“这是我饲养的灵蛇一丈仙,数月前,我曾派它出去寻找与?你?血脉相连之人……”
说着,他往匣子里放了一颗红彤彤的灵果,小白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当初他误把变小的糜月当成了她的女?儿?,以为糜月失踪,便取了她的一根头发为媒介,放出了一丈仙去寻找与?她血脉相连之人。一丈仙消失了数月,直到糜月动?身离开隐剑宗那日,才迟迟现身,还带回来同样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玉京仙山的下面藏着一处偌大地宫,一丈仙在外耽搁这么久未回,是因为感知到了他要?找的人,却一直找不到进入地宫的通路,只好在原地打转,直到上个月的满月,糜月将地宫之门打开,小白蛇才跟着她进入了地宫。
“一丈仙说它找到了与?你?血脉相连之人的气息,就在地宫的深处,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清热消退后,糜月头脑清明起来,她认出来了这条小白蛇,似乎就是她那日传送出地宫,突然出现在她脚边的那条小蛇。
这似乎更加作证了谢无恙的说法?。
她当时还以为这小蛇是恰巧路过她脚边,原来这小蛇在她第一次入地宫时就跟着她进去了?时隔了一个月,等她第二次入地宫后,才得以跟着她从里面出来?
起初听谢无恙说发现了隐剑宗的地下秘宫,糜月震惊之下,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但冷静下来后,想到他并?不知道口诀,就算知晓,也打不开那扇需要?验证烬花传人血脉的大门。
知道便知道了……直到听他又?说在里面发现了娘亲的气息,糜月彻底无法?淡定了。
她去了那地宫两次,并?没有发现有额外的通道和密室。
她娘亲的气息怎会出现在秘宫之中?
糜月难以置信,但又?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她娘亲真的没死,真的只是被困在了某处……
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要?去查个明白。
糜月继而想到一个问?题:“那地宫是我烬花宫祖辈留下的遗迹,唯有满月之时才能进入,我们现在回隐剑宗也进不去秘宫。”
“我这俩日找到了地宫的另一个入口……”谢无恙说道。
这条小白蛇只能和他简单地交流,传达不出来口诀这么复杂的信息,但凭小白蛇带回的消息,谢无恙无法?确保这消息的真实?性,这几日,他把玉京仙山搜了个遍,偶然间?找到了另一个进入迷宫的办法?。
她娘亲的气息尚在,似乎被关?在了地宫某处,被隔绝了生机,连离魂灯因此?湮灭,地下秘宫还有另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