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南威伯英勇有谋,可为陛下解忧。」
梁俨听到众卿提议屠戮北离平民,心下一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北离冒犯大燕国威,杀将屠民,大燕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北离必然会死掉许多无辜平民,就像遥丶密二城的无辜百姓一样。
跟皇帝打西疆十国的老将存留不多,後代里面最为出众的便是沈家和淳于家,现在沈家只剩下凤卿,淳于青若才立功,皇帝应该不会让青若再出风头。
他的机会来了,他可以藉助这个机会谋求那个位置——镇北幽蓟节度使。
「青若虽然勇猛,但身上还有伤,朕不愿他再度奔波,众卿不要再说青若了。」
淳于青若又出列跪下,郑重道:「陛下,臣已无碍,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青若啊,有你们父子在,我大燕河山万年无虞啊,朱道祥,你怎麽回事。」
朱道祥忙说自己眼拙,忙不迭地下去把淳于青若扶了起来。
梁俨抓住时机,出列跪地,朗声道:「臣愿北上为陛下分忧。」
众人闻声,齐刷刷看向梁俨,广陵王疯了麽,他不是才从幽州回来麽,做个富贵郡王不好麽,非得揽这差事。
淳于青若才起身,侧脸看向跪在旁边的人,抿唇一笑。
凌虚哥哥果然还是心疼他。
「陛下,万万不可。」淳于青若又跪下,「北离狡诈,殿下金躯,怎可以身犯险,臣愿北上为陛下解忧。」
燕帝眯了眯眼,迅速看了眼王相,转眼换上笑颜,「善,大善!广陵有孝,青若有忠,那小小北离不足为惧。」
众卿闻言皆连声称是。
燕帝坐在龙椅上喝了半盏玉液,沉声道:「今日是朕之生辰,这事明日早朝再议,朱道祥,把舞乐传上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是。」朱道祥朝身边的小中官使了个眼神,小中官便出门传乐去了。
歌舞继续,燕帝端着金杯却不再沾一滴酒,众人见皇帝兴致缺缺,虽坐瑶台上,却如坐针毡,直到宴会结束,皇帝悠悠离去,众卿才松下心弦。
席散,众人出了宫门便三五成群,交头接耳,今夜注定无眠。
梁俨见淳于青若朝自己走来,慌得连忙跳上沈凤翥的马车,让虞棠赶紧驾车。
马车毫无徵兆地疾驰,沈凤翥还未坐稳,被晃得头晕,捂着太阳穴嗔道:「你这麽慌做甚!」
「我…酒喝多了,有点不舒服。」梁俨扑到爱人怀里卖乖,「你摸摸我脸烫不烫。」
沈凤翥听了连忙伸手摸他的脸颊,「有些烫,下次别喝多了,头疼不疼?」
「不疼~」
冰美人的手如寒玉一般滑腻沁凉,梁俨将沈凤翥的手捂在自己脸上,不时磨蹭手心。沈凤翥随他撒娇,将他往自己怀里扒了扒。
梁俨等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怎麽不问我?」
「问你什麽?」
「我刚才在殿上请求出征,你就没什麽想问我的?」梁俨从香软怀抱里抬起头,一把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沈凤翥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环住梁俨的腰,「意料之中的事,我何必再问。」
梁俨笑笑,「也是,我早就给你说过我想当节度使,那你觉得陛下会应允吗?」
「九成是你,一成是茂蘅。」
「你这麽笃定?」
「也说不准,若後半夜有捷报传来,你们都不必去了。」
皇帝寝殿内,燕帝今晚没有传召妃嫔,只让朱道祥给自己点了一炉安神香独自安寝。
朱道祥见主子还站在桌前看舆图,轻声道:「主子,三更半了。」
「魏家那些废物是不能再用了,朱道祥,你说这新任节度使我该选谁?」
朱道祥打了个呵欠,「奴婢哪里懂这些,要不奴婢去传王相他们?」
燕帝摇了摇头,「淳于青若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将军七岁入京,从小在宫里走动,也算奴婢看着长大的,他是极好的。」
「那孩子智勇双全,确实能担此重任。朝中可有比他胆识谋略更胜一筹的,不要说那些老家伙。」
「年轻一辈的,论文韬武略,除了淳于将军,便只剩沈家那位早亡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