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这可不算金手指
夜色如墨,月色如银,交替洒在院落中的青石板上,树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寂静,于静谧中孕育着不平静。
九茌注意到厨房那边的动静:“陆小凤好像遇到了麻烦。”
花满楼笑道:“不是麻烦,是几个女孩子,他应付的来。”
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不速之客并不止那些女孩子,院中树下阴影处,不知何时凭空出现站着一人,长身肃立,白衣胜雪,背上是一把乌鞘长剑。
白色原是最纯净的颜色,可那人身上却生生透露出铺天盖地的肃杀血腥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九茌看向花满楼微微皱起的眉,便知道他是认识那人的。
“西门吹雪!”自厨房跃出四个年轻女子,各自持剑包围住他。
很显然,九茌既不知道峨眉四秀,也不认识西门吹雪,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能看出他们之间有仇怨,也能看出孰强孰弱。
这些与她无关,她在一旁静默不语,这些也与花满楼无关,可他却出手了,他挡下了石秀雪的剑,却不是为了西门吹雪,而是为了救人。
石秀雪知道花满楼救了她一命,望向他的视线中带着痴迷,脸也不禁红了,女孩子的脸红本就是最诚实袒露的心声。
她们走了。
九茌旁观至此时,才擡起眸子问他:“你为何要救她?”
“小九,救人不需要理由,杀人才需要。”
花满楼微微笑道,西门吹雪的表情却更冷了一分,他知道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不管是谁你都会救吗?”
“对。”
九茌沉默了片刻,忽然间明白了:“原来你对谁都这麽好。”
原来谁也不曾是例外。
已穿好衣服的陆小凤走进院子里,见西门吹雪还立于树荫下一动不动,奇道:“咦?西门吹雪你怎麽还在这里?该不会是要找我喝酒吧?”
西门吹雪不答,却紧盯着对他不屑一顾的九茌,目光锐利似剑,已是杀气腾腾。
“你叫什麽名字?”
九茌并不欲回答,陆小凤却闻声一惊:“西门吹雪,你要做什麽?”
“当然是和他比试一场。”
花满楼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由分说的挡在她的身前,冷声道:“小九与你既不相识,也无冤仇。”
陆小凤也冲了出来,按住他要拔剑的动作:“小池子不会武功!西门吹雪你何时会对普通人动手的?”
西门吹雪双眸冷似寒霜:“他会武!”
九茌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不曾否认,而这在西门吹雪看来,便是默认。
即使她手无寸铁,却瞒不过绝世高手的一双锐眼,西门吹雪肯定她会武功,深不见底。
“你方才说过,不跟女人动手,小九是女孩子!”
“若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便不分男女,只分高下!”他仍冷盯着被护在花满楼身後神情冷淡一如既往的九茌,“和我比试一场。”
西门吹雪是个强大的剑客,也是个执着的武痴,而这种不认世俗伦理的痴迷使得他是极其危险的人物,陆小凤和花满楼最懂他的危险。
“我为什麽要跟你比试?”她沉默许久後,出了声。
“因为我要拔剑了!”
风声骤起,如刀如枪。
西门吹雪的白衣在月光下孤傲冰冷的刺眼,仿佛一片雪落在暗不见光的漆黑深渊里,尖锐的噔的一声划破夜空,他的剑亦随之出鞘。
剑光如霜雪,杀气似海潮。“小九!”空气中涌动的杀意比剑出鞘声更快令花满楼感知,他背後发冷,伸开双臂去将九茌死死护在身後。
“西门吹雪,住手!”陆小凤同时大喊道。
可来不及了,他的剑太快,一旦剑出鞘,不见血便不会收回。
西门吹雪的剑,从来都只为杀人。
一道寒光划破夜空,剑刃直抵花满楼的咽喉,他没有动,他铁了心要护住身後人,可身後人却动了。
九茌急速跨出两步,却并非躲开西门吹雪的剑,而是迎着剑锋而去,轻轻一旋,竟然将剑锋带偏了几分,也因此,剑刃只是将将擦过花满楼的衣襟,而并未伤他分毫。
陆小凤惊奇的看着她看似随意的步伐,却灵巧精妙,原本欲冲过去阻拦决斗的心忽然生了别的念头:他也许根本不了解九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