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汀白哑然失笑,他以手掩唇,遮住从胸腔内传来的笑声,他好像明白,一直以来尤里赛斯担忧的是什麽了。
从意识到雌虫喜欢自己之後,很多困惑,也就跟着迎刃而解,他看向了雌虫,郑重道:“尤里,我想向你澄清一件事,我和尤莱亚的婚事,是由帝国中央系统根据基因匹配的结果,而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尤莱亚。”至于原身的喜欢,关他季汀白何事呢?
尤里赛斯感觉到胸口仿佛流进了一股暖流,温度不高,却烫地他心尖发颤。
“阁下,我……”临了他又改变了话题,“您之前那件事,我回去会查清楚的。”他始终觉得,雄虫阁下不像是那种患有无精症的阴暗雄虫。
他不好意思提的,季汀白却能轻而易举说出口:“你是说无精症吗?”
雌虫点头。
季汀白不在意道:“其实,这件事是假的,我也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这件事是假的?”雌虫惊讶道。
季汀白点头,一派坦然:“对啊,当然是假的。”
“那您当初还欺骗我说……”
後面的话雌虫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胸腔里突然堵的难受,季汀白不明所以,他擡起头对上了雌虫的目光,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什麽。
他一瞬间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件事,第一次去拍卖场那晚,回来後雌虫问他——“我什麽是时候能够履行雌奴的义务?”
当时他以为尤里赛斯是被虫族的那些《雌奴守则》给洗脑了,心里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他像是为了摆脱一个大麻烦一般,使出精湛演技,以“无精症”这个借口把雌虫搪塞过去了。
事後雌虫果然没有再提,如今回想起来,才突然发觉,可能那时雌虫是真心的,是真的有些喜欢他。
季汀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这不是还没澄清呢!”
雌虫下意识问道:“那您,当时为什麽不澄清呢?”他说的是在判决的时候,为什麽不澄清,没准可以被雄虫保护协会出手捞一把。
季汀白的目光落在了被暖阳滋润的绿植上,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形势所迫,因为,按照当时我那个罪名,估计是要被判为榨。精虫,我不愿意。”
其实不仅如此,也是当时各种局势复杂,而他又急着走剧情,打算来流放星茍一茍,那些事就准备回去再解决。
熟知剧情的他,自然知道尤莱亚的背景有多深厚,身为帝国最顶级家族希曼家族的继承虫……等会儿,最顶级家族,他突然看向了面前的雌虫,这是那个继承虫的亲叔叔。
他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他好像突然意识到尤里赛斯的真实身份了。
尤里赛斯眼睑下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暗朝汹涌,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原因,在雄虫帝国,伤害雄虫不可原谅,若是伤害雄虫幼崽,则是罪加一等。
按照当时那个情况,被流放的确是最优解,可他没想到的是,致使雄虫阁下被流放,他所拥有的权势,居然也是其中一环。
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对雄虫阁下,可等他再擡起眼时,发现雄虫阁下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那神情不像是在看待一个活物,反而倒像看一个被放博物馆里展览的古董一般。
“阁下?”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季汀白抓住了雌虫的手腕,一脸激动地看着他…“尤里赛斯,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虫族帝国军部,现任的最高统帅,尤里赛斯·希曼。”雌虫补充了这句话,他以为对方早就知道。
季汀白脸上浮现出激动欣喜等复杂难名的神色,他来到这里之後,听说过不少有关最高统帅的事迹,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关岭讲述时的震撼,得知他虫纹破损严重,多年未曾修复。
原先他还想着,等他回首都星之後,赢得虫纹修复师大赛的胜利,那就去拜访一下这位最高统帅,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尽一些绵薄之力。
任何时候,他都敬佩那些为了守疆卫土,敢于流血牺牲的将士,他万万没想到,让自己敬佩的一只雌虫,就在他的身边。
很多虫都告诉过他,尤里赛斯是一个特别大衆的名字,因为最高统帅就叫那个名字,很多家长都希望自家孩子能够像最高统帅那样出息,也因此,他忽略了这件事,以为尤里赛斯和那些重名虫族一样,谁曾想,本尊就在他的身边。
“阁下?”
雌虫一把他拥在了怀里,原来这就是他崇敬的那位统帅。
氛围正好的时候,机械的系统音突然出现提醒:“恭喜宿主,你的特殊支线任务已经完成80%,还请您再接再厉!”
紧接着625带着情绪化的声音传了过来:“抱歉,宿主,忘记关闭提示了,这是设定的自动播报,您继续,继续。”
经过那一打岔,季汀白的情绪已经平复多了,他松开了雌虫,将手覆上了雌虫的胸口,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声。
尤里赛斯不明所以,却听到雄虫阁下有些低沉的声音。
“还有这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这处的虫纹重绘出来。”
他郑重承诺,雌虫覆上了他的手腕:“阁下,我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