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格林顿一拳砸在了坚硬的实木办公桌上,桌子立刻被砸出了裂纹。
格林顿盯着那直播画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这种被盟友背叛的怒气,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
他将直播画面关闭,阴沉着脸走出了办公室,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负责执勤的敬警卫立刻跟上,出声询问:“统帅大人,您要去哪里?”
格林顿没有出声,他的脸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迫切地想要确定一件事。
到了停机坪,他选了一架相当低调的飞行器乘坐,又令心腹严密监视着周围的动向,飞行器中又改变外形,穿过极其隐蔽的小路,才来到了一处优美的庄园。
他在通讯器上按下了那个联系方式,没多久,院门大开,出乎意料,并没有侍者相迎,飞行器如入无人之境,径直飞了进去,但也只到前门,便再无寸劲,严密的安保设施将这里围城了坚固的堡垒。
格林顿沉着脸走下了飞行器,有过蜿蜒的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径自来到一只雄虫面前。
雄虫正坐在池塘边喂鱼,听到他的脚步声,擡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格林顿压抑着怒火,勉强回了一句:“好久不见,怀德副会长。”
怀德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将手中的鱼食全部都撒进了池塘,看着鱼儿争先恐後的争抢。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喂鱼?”格林顿见此更是怒火中烧。
怀德拍了拍手,将手中的残留印记拍去,这才擡眼看向格林顿,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看不分明。
“格林顿‘代理’统帅,您未免也太心急了,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关心我喂鱼?”他谈了谈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
格林顿压抑着火气,起身坐到了对面:“重绘虫纹是怎麽回事?”
怀德在白瓷茶盏上倒了一杯茶,看着清透的茶水缓缓地在水杯中流淌,他淡声道:“闻珩是我的徒弟。”
格林顿一时没反应过来闻珩是谁,因为他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怀德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就是现在正在直播重绘虫纹的那只雄虫。”
闻言格林顿稍微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松懈了些,他和图森特的合作,在当年便已经结束了,但他和怀德的合作,这些年却一直密不可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怀德品了一口茶,才说道:“闻珩从季汀白那里得到啓发,想出了如何重绘虫纹,协会因为阿德莱德的事大受影响,图森特怕季汀白能够重绘虫纹的事情先爆出来,就决定将闻珩推出来,挽回协会的名声。”
格林顿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麽,季汀白他居然会重绘虫纹,这怎麽可能?”
对上怀德肯定的目光,他艰难地问出一句:“尤里赛斯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怀德亲手斟了杯茶,递到了格林顿面前:“别这麽震惊,喝口茶压压火气。”
格林顿哪儿还有闲工夫喝茶,他随手放到一边,力道之大将杯中的茶水溅出去大半,他压低了声音:“怀德,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尤里赛斯若是恢复了,你我都落不了好!”
怀德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格林顿,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若是尤里赛斯真恢复了,我还能悠闲地坐在这里?”
格林顿勉强平复下心绪,但他面上仍是一脸焦急。
“重绘虫纹哪里是这麽容易的?必须要自己家族的虫纹序列图鉴,你别忘了,希曼家族的图鉴在哪里,在图森特手里。”
格林顿抢白道:“可万一图森特要和尤里赛斯合作呢?万一他要将图鉴送给季汀白呢?”
怀德突然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里压抑着发出的,听起来甚至有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你怕是不了解图森特对尤里赛斯做了什麽,他们永远不会有握手言和的机会,更不要说现在图森特还将季汀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冒险来怀德这里一趟,格林顿心里的担忧消了大半,但他还是不放心,哪怕尤里赛斯虫纹可能终生都无法恢复,但在那只雌虫面前,他还是会本能的畏惧,忌惮。
回到军部之後,他让心腹查询了季汀白归来的时间,在确定季汀白暂时无法回来的时候,他立刻又制定了一个计划。
既然尤里赛斯回来就会让他受到影响,那麽就用尽一切办法,让他无法回来好了,他看向了窗外远方天际的夕阳,是时候再动一动他的那个暗手了。
同一时刻,曾云起也在关注着这场直播,不仅是他,很多军部的高层都惊动了,相较于他们的喜忧参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欣喜的神情。
因为他早在尤里赛斯那里得知,第一个能够重绘虫纹的修复师是季汀白,可现在这个消息却被协会领先公布了,这让他品出了点阴谋的味道。
先前加勒少将已经通知他了,在统帅大人归来之时,务必要派出手下前去接应,还说统帅大人亲口点了第一军团。
他看向了坐在下手的两名军团长,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舒成玉,看着沉稳可靠,在看到重绘虫纹直播时,宠辱不惊,不骄不躁。
反倒是第四军团队长姚梵天,在看到时候,沉不住气,可又什麽都不说,一副有所隐瞒的样子。
他从赫尔卡星回去之後,便一直在怀疑那次泄露统帅大人行踪的卧底是谁,舒成玉和姚焚天都在其列。
他审视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逡巡,舒成玉不闪不躲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而姚焚天却是略做回避,又装出没有回避的样子。
最终,他开口让姚焚天出去,对方走了之後,他才看向舒成玉:“成玉,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