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老雌虫:“我待会儿能够见到尼禄吗?”
他的表现很符合一位担心自己虫崽的雌父形象,老雌虫也没有起疑心,反而越发自得起来,觉得奚科已经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了。
奚科见他不回答,便急切道:“尼禄也是你们阿德莱德家族的血脉,你们别伤害他。”
他道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看起来哀切又可怜。
铁石心肠的老雌虫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焦急的样子,等欣赏够了,老雌虫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这让奚科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顿生。
老雌虫这才不紧不慢道:“这是自然,不仅尼禄是阿德莱德家族的血脉,您亦是阿德莱德家族的雌侍,为阿德莱德佳家族效力也是应该的。”
奚科面色一僵,老雌虫看出他不乐意,便开始给他画饼:“想必您也不愿看着尼禄少爷这麽小的年纪,不仅没了雄父,就连雌父也不在身边吧?”
奚科僵硬的点头,手心攥的死紧,却是一言不发。
他的表现都被老雌虫收在眼里,唇边溢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你不会是想着还能回去吧?别忘了,你早已经背叛了他们,你回不去了,只有听我们的,尼禄才能够安全。”
奚科跌坐在地上,以手掩面,似乎是认命了一般,但他遮住的眼中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飞行器如一抹幽灵般在首都星的上空穿梭而过,无虫注意到他们身後有虫驾驶着军部专门研发的隐形飞行器缀在了後面。
那只老雌虫似乎是欣赏够了奚科的狼狈,闭上眼睛假寐,不再理会奚科,而奚科则是低着头,将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飞行器来到了阿德莱德家族的主宅,这里是首都星的富虫区,周围住的无不非富即贵,都是首都星数得上名头的权贵们。
以前阿德莱德家族在这里是数得上的大家族,但自从阿德莱德出事之後,就开始走下坡路,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尼禄真的被严密监察关在这里,也是很难找到机会救出去的。
飞行器穿过这座区域特殊设置的安全屏障,直接朝着阿德莱德主宅最中间那栋房子而去,而身後跟着的那辆隐形的飞行器却被屏障拦截,最终停在了外面,里面的死士迅速跳下飞行器,准备隐藏行踪混进宅子里面。
“奚科少将,欢迎来到阿德莱德家族主宅。”老雌虫率先走下了飞行器,对着奚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奚科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脸色正常一些,他怕待会儿吓到了尼禄。
他跟着老雌虫一路朝着里面走,这里的一切奢华精美的宛若宫殿,即使他以前作为阿德莱德的雌侍时,都未曾来过这里,地砖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让他有些无处下脚。
他的窘态取悦了老雌虫,让对方有了耐心等他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他则是借着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直接打量起了这栋宅子的布局,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以备後面救尼禄的时候会用到。
即使他有意拖延时间,还是很快便进了里面,在又经过一系列搜身,以及佩戴上抑制雌虫虫纹能量的颈环之後,他才得以进入到一个房间。
他以为会在这里见到尼禄,毕竟要让他做事情的话,总得给他一点甜头,而尼禄就是他的软肋。
可他在这里见到的却是阿德莱德的叔叔,那个在他从赫尔卡星回来後,第一次去见尼禄时,就是被这只雄虫控制住了。
中年雄虫笑容温和,看到他进来,笑着对他招手:“奚科少将,别来无恙啊!”
奚科脸色苍白,硬着头皮走到了这只雄虫面前,直接开口:“尼禄呢?我要见尼禄。”
“这就让你见尼禄。”中年雄虫格外好说话,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遥控装置,操作了几下,就见房间内的一面墙上出现了一幕投影,一只瘦弱的雌虫幼崽正坐在地上玩积木……
只是一眼,奚科就忍不住湿了眼眶,他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到那只沉浸在游戏中的幼崽,可是那只幼崽似乎是心有所感,突然擡起了头,对准了摄像头的方向,口中喃喃:“雌父……”
奚科眼中的泪几乎要掉下来,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碰,投影视频却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他愤怒地看向了中年雄虫。
中年雄虫遗憾的耸了耸肩:“奚科少将,见也让你见了,你也该为我们做一件事了吧?”
奚科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怒目圆瞪:“你到底要我做什麽?”
中年雄虫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支10ML大小的试管药剂,然後看向了奚科的眼睛,一字一顿:“我需要你在季汀白参加一场比赛之前,将这个药剂让季汀白服下。”
奚科警惕的看着那管药剂,并没有接,而是问道:“这里面装了什麽?”
中年雄虫似乎是对他的不识趣很是不满,皱了皱眉:“不要问这麽多!让你做你就做,还是说你不想和尼禄团聚了?”
奚科身体抖了下,还是上前接过了那支药剂,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药剂是用来做什麽的,万一是毒药,季汀白喝下去毒发身亡了,我岂不是根本没办法活着回来,更别说是见尼禄了。”
中年雄虫似乎对他的低头识趣非常满意,也不介意多给他解释一句:“这个你可以放心,这支药剂不会让季汀白有生命性危险,只是会让他的精神力造成损伤罢了,我要的是让他输掉下一场比赛。”
奚科心中一凛,下一场比赛在後天进行,比赛时间八个小时,五十晋级十名,考核的是参赛选手的精神力强度,若是季汀白阁下服用了药剂,比赛结果……
他拿着药剂的手颤抖了下,这才重新振作起来:“这件事风险太大,我……”
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幼崽的哭声,是尼禄,在哭着喊雌父。
“你到底想怎样?”奚科怒道。
中年雄虫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设备,轻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哭声还在继续,让奚科心头发苦,他深吸口气,手指紧紧攥着那只药剂,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让我见见尼禄。”
中年雄虫皱眉:“你刚刚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奚科擡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目光:“我要亲眼见他一面,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这一次我是抱着又无回的打算,如果你不能让我见到尼禄,恕我难从其命。”
中年雄虫仔细地端详着他半晌,才道:“好,可以让你们见一面。”
他拍了拍手,立即有保镖打扮的几个雌虫走了进来,他们给奚科戴上了眼罩,领着他出了这个房间。
奚科感觉到自己眼前一片昏暗,一开始他还记得方向,到了後来,乘坐了一辆飞行器之後,他便察觉不到方向了。
他感觉到自己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然後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等房门打开,还没揭开眼罩,他就听到了尼禄的哭声,心疼地他连忙拿下眼罩,朝着尼禄跑去。
原本还在哭泣的小尼禄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雌父过来,立刻止住了哭声,父子俩紧紧得拥抱在一起,画面感人极了,若是他们身後没有那几个保镖虎视眈眈,那就更好了。
奚科松开了尼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确定他身上没有那些明显的伤口,这才问道:“尼禄,你怎麽样?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