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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姜亦杰被他这一折腾，加之衆多目光聚焦，脸上不免染上些许红晕。搞得像他俩是一对儿似的，明明他们就只是好兄弟。

看着张柏青顾着给他夹菜，自己没吃多少，他也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往张柏青碗里填了填。不过他的动作明显没有张柏青那麽自然，带着点僵硬，甚至有种小媳妇的既视感。

除了他俩之外，大多同学之间还不太熟悉，也就偶尔讲个几句话，整个班级聚餐因为他这一闹，多了些趣味，气氛也活络不少。

章明和方一鸣恰好坐他们对面，对他俩这互动也是全程见证。要说张柏青他俩没点什麽，鬼都不信，铁子这种糙到没边的借口，大家都心照不宣。

倒是章明心里急躁难安，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杵方一鸣。暗示他瞧瞧人家。

方一鸣最近都烦透了他，本来对他就没那方面心思，还一直被骚扰，说白了他只当章明是普通舍友，是朋友。

“别烦。”方一鸣小声说道。

“你没有什麽要表示的吗？”章明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你在说什麽啊？”方一鸣尬笑，装傻道。

章明用筷子戳了两下碗里的鱼肉，生着闷气，没再说话。

“那啥，今天咱们班级出来，考虑到大多数人，我们就没点酒，都喝的饮料。”班长举着装满果汁的杯子，站起来发话，“但还是要祝大家之後的日子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都什麽时候了，还祝这些。”学委用手把头发往耳後捋了捋，也举起酒杯，“咱们都是大学生了，以後有矛盾了大家都互相迁就迁就，也不谈学习了，祝大家身体健康，前程似锦。”

所有人都站起来，碰杯又坐下，四年的羁绊就此正式拉开序幕。没有过多的话语，满是青春的朝气，长久的陪伴自会磨合出牢不可摧的情感，所有人都期待着，憧憬着，能在这艘驶向未来的船舰上大放光彩。

吃完饭，大家AA，把钱都转给班长之後，就解散各自回去了。

张柏青给姜亦杰夹的菜实在太多了，弄得他有些积食，就拉着张柏青去操场上，绕着跑道走一走。

隐没在夜色下，昏黄灯光中，姜亦杰的眼睛像是两颗纯粹的琥珀，晶莹剔透。

每当他看向张柏青的时候，张柏青都觉得自己在被世界关注着，那双眼眸，那麽的真挚，纯澈。

“你喜欢方一鸣吗？”或许是气氛使然，又或者在黑夜的掩盖下他忍不住宣泄出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

这样好的人，自己那麽珍视的人，怎麽可以就这麽被别人抢走。

“啊？”姜亦杰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没预料到张柏青会这麽问。

这麽的单刀直入，不含修饰。

“你真的喜欢他吗？”张柏青追问，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今天必须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喜欢……吧。”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说是喜欢，更像是投射在方一鸣身上的某人的倒影，他忍不住看了张柏青的脸庞许久。

年少时遇到太过惊艳的人，从那以後，所有喜欢的人身上，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这是个无解的僵局，一场关乎爱的自我欺骗，迷途的心一次又一次诱哄着自己深陷泥沼，最後却发现自己喜欢的始终不是那个人，因为不是那个人，那份喜欢也终究参杂着杂质。

在时间将一切淘洗过滤之前，爱无法纯粹，心也不会平静。

直到那个摆放在心底最初的人，一点一点的模糊，变淡消失，不仅是现实的割据再不相见，永不相逢，更是记忆的忘却，过往的执着，彻底消散。

从张柏青知道他是个喜欢看耽美的男生，再到当面坦白自己的喜好之後，从来没露出过鄙夷的神色，一直把他当作好朋友丶好兄弟，他就下定决心，不能做伤害张柏青的事情，更加不能去追求张柏青。

怎麽能眼看着自己心中的明月逐渐暗淡。

这浑水，他一个人趟过；这晦暗，他一个人承受。

“你别喜欢他。”张柏青说着这些他别扭万分的话，他真不擅长劝导人，比起循循善诱，更喜欢拳头说话，“他不行。”

“啊？”姜亦杰惊讶的合不拢嘴，什麽鬼，张柏青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这晚上都没喝酒，怎麽一直在说胡话。

张柏青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赶紧改口道：“他不值你喜欢。”

“理由有点牵强。”姜亦杰合拢嘴巴，恢复平静。

他本来还以为张柏青要爆什麽惊天大瓜，比如方一鸣不举啥的，内心激动远远大过担忧。

他大概，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喜欢方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