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炼骨之术
初邪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紫光闪过,偃月袖袍下的手臂显露出来——那上面布满了狰狞的血色裂痕,就像即将破碎的瓷器。
“你……”初邪瞳孔骤缩。
偃月抽回手,整理好衣袖,苦笑,“所以,并非我不想陪在她身旁伴她成长,而是……我不能,更不敢。”
殿内陷入死寂。
“我认为,你所说的这一切都不成立。”林行幽掀起眼皮看他,“若你当真这麽爱护阿幺,为何还要替她如此铺路,让她来到九幽,让她看到血劫,虽然她如今还不知道血劫之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你知道,她迟早是要死的,你却还一直在引她前来。”
偃月眼神突然变得柔软,他轻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如此大的分量。是你们教会了她什麽是爱,什麽是被珍视……这是我这个父亲,从未给过她的。”
他说到这里,双手交叠,对着衆人深深一揖。
“所以,我在此,替自己和小夭的娘亲,多谢诸位了,是你们替我做了我这个不称职的爹,该做的一切。”
他擡起头时,那双与迟夭如出一辙的眼眸中,闪烁着极其真挚的光。
玄祁冷哼一声,“谁要你谢?”
“就是,”商子裕双手抱胸,“我们疼小师妹是因为她值得,跟你有什麽关系?”
偃月却笑了,“正因为你们是真心待她,这声谢才更要说。”
林行幽沉声道:
“少在这煽情,你并未回答我的疑问。”
偃月转向他,脸上的笑却并未收敛,他温声道:
“我在九幽已经等了许久了,一直就是在等一个契机。”
“如今,你们来了,契机便到了。”
初邪突然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八灵珠?”
“没错,”偃月点头,“八灵珠齐聚,才能造神,神出世,才能平这劫。”
“八个持珠者,和一个……”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祭品。”
“放你娘的屁!”玄祁暴怒,“你休想再打小师妹的主意!”
偃月看了眼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悲凉至极,“你以为……”
他话说到一边,忽然解开了衣襟,露出了上半身。
皮肉上满是伤痕,但最让人讶异的,是那具透过皮肉放射出八种不同光芒的骨骼。
衆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祭品,是我。”
初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上前一步,“偃月,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强行把自己的灵骨给炼成了混沌灵骨?”
炼骨之术,自上古起便是禁术。
况且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其中不能踏错一步,更是要历经千万难关。
更何况他还是圣主,强行逆天而为,他这千年来,所受的苦楚,恐怕……
这份心智,难以想象。
偃月见状,缓缓合上衣襟。
他擡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混沌的光芒。
“我用了千年时间,将八种灵力融入骨髓加以炼化,才终于铸成这具身躯。”
方才还叫嚷着让他给个说法的几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晏紫汐敛眸,“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替她?那为何还要她历经千辛来九幽寻你。”
话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还想再说什麽,偃月便摇了摇头,神情很是苦涩。
“我只是,想最後再见一见我的女儿罢了……”
说完,偃月不再多说,只看向衆人。
“只可惜,这个愿望,怕是完不成了。但也无妨,日後,我的小夭,便交给你们了,我这个做爹的,在此求你们。”
“请一定要好好善待她。”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