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安垂下眼帘,“我跟着你来的,不过跟到半路时,我脚被杂草绊住,等我解了杂草擡头时,就跟丢了,再然後看到你的时候,就是你被赵家仔和杨秀秀追。”
梁月桐:“你怎麽跟来了。”
“我来给你送米饼,看到你偷偷摸摸跟着赵家仔。”林沛安低下头道:“我担心你有危险。”
梁月桐耳朵灵,听到外面的窸窣动静,微弱的灯光一闪而过,她将食指竖在嘴巴上。
昏暗的环境,加上空间逼仄,梁月桐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她抓住林沛安的手,气若游丝:“我头好像有点晕。”
林沛安扶住梁月桐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焦急,“是不是太紧张了,你歇会儿,我盯着就行,等你好点我们就出去报公安。”
梁月桐唇色全无,小脸惨白,她闭着眼,脑袋发涨,密密麻麻的片段往脑海里涌。
林沛安凑近她的耳畔,“小梁,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是不是贫血了。”
梁月桐摇摇头,睫毛颤动,手抓住林沛安的小臂。
片刻,她睁开双眸,眼神清明,直起身体,松开抓住林沛安手臂的手。
“我没事了,我们出去吧,要不要反击?”
林沛安心疼地看着她,斩钉截铁:“小梁,我会帮你报仇的。”
他的眼眸幽深,凑近她的脸庞。
梁月桐吓一跳,後仰身子往後移了一步,荆棘刺痛她的後背,又只能缩回原位。
脸颊传来温润的触感,是林沛安凑上来的嘴唇。
她睁大双眸,呼吸紊乱。
林沛安退开,喉结滚动,嗓音低沉:“小梁,下次不要再做这麽危险的事情好不好。”
梁月桐借着幽暗的月光,看清他的脸。
她点了点头说:“以後不会了。”
缓和好情绪,梁月桐拍了拍身上的污泥,“不过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可以,顺便帮你报仇。”
刚刚要晕的那几分钟,她记起了自己死亡後,作为魂魄游离在人世间的记忆。
林沛安同她一样,也被杨秀秀和赵家仔伤害过,所以等明天将这段时间拍到的证据交给公安同志後,是为她,也是带着她,一起报仇了。”
梁月桐掏出胶片相机,“有这个,证据很丰富,明天一早就去公安局报案。”
“现在不说了,找件趁手的棍子,回到原地,看看那个人有没有死掉。”
林沛安听从她的话,剥开灌丛,找了两根木棍,又拗了两根带刺的荆条。
林沛安打量着四周,没注意到赵家仔和杨秀秀。
刚刚这两人是打着手电筒的,所以遇到光亮就注意警戒,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搀着手,小心往前走。
要走到案发原地时,赵家仔和杨秀秀就在那块,搬着癞痢头的尸体。
这两人应该是没找到他们,抱着侥幸想把癞痢头掩埋,就当作死无对证。
梁月桐和林沛安躲在暗处,扯着他的衣袖,叮嘱道:“赵家仔有刀,要不我们还是先下山,喊其他人过来,我担心你打不过赵家仔。”
林沛安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对方有刀,他也不敢贸然冲动,“那我们先下山,去喊人来。”
有林沛安这个土生土长的大队人带路,很顺利就下到了山脚下。
知青点就在山脚不远,两人就先去喊男知青们,等呼喊出来,言简意赅说山上有人沙人,被喊出来的几个男知青又分头去喊附近的男丁。
没多几时,就召集了二十来个男丁,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夥计,有手电筒的就拿着手电筒,没有的有几个人就点着火。
事态紧急,喊人去通知大队长後,没等大队长,大家夥就往山上走。
林沛安和梁月桐带路往事发地走,要是赵家仔和杨秀秀不在原地,而赵家仔手上有刀,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就两两组队搜山。
人多力量大,火把和手电筒就把路照亮,还没靠近事发地时,赵家仔和杨秀秀看见有一大团光在朝他们这边移动。
双眼一对视,连忙逃跑。
两人逃跑还不忘互相指责。
杨秀秀:“都怪你,要不是你说就在原地掩埋癞痢头,我们也不会被找上。”
赵家仔:“喊什麽喊,要不是你跑不动了,不继续找那个偷窥的人,他能回去通风报信,喊人来抓我们?”
杨秀秀气冲冲,停下脚步,“我不跑了,反正人不是我沙的,公安要抓也是抓你,我不会被抓的。”
赵家仔一听,立马掉头,冲到杨秀秀面前,他擡高手臂,掐住杨秀秀的脖颈,让她脚不着地。
他脖子粗红,目眦欲裂,发出怒音:“杨秀秀!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