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笙的双t手攥得越发紧,甚至下一秒就要迫使他们闭嘴,裴承看出她心情变化,悄悄握上她的手。
凡尘之中,妄动灵力,会有代价。
裴承制止住对方肆无忌惮的谩骂,直入正题,问起楚悯的事。
“楚悯”两个字一出口,对方果然很快愣住,可旋即,又恢复正常。
楚悯母亲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哼一声:“我怎麽知道她去哪儿了,不过让她给弟弟寄点钱都不愿意,哭着就跑出去了,是死是活的,和我有什麽干系。”
“她可是你们的女儿!”涂灵笙对这种冷漠的态度无法理解,她不懂为什麽在自己认知里本该与生俱来的关爱,到了这里,居然还会有如此截然不同。
“都这麽大了,也不知道回来嫁人,有什麽用。早知道,就不该让她考什麽大学,越学越回去。”
“楚悯的学费都是自己兼职打工赚来的。”裴承听不下去,眸色渐渐冷下来。
“姐姐在外面赚得可多了,也不知道给我买喜欢了好久的球鞋,还骗我们说没钱!”小男孩躲在两个大人後面,高声嚷嚷。
涂灵笙极力忍住想教训人的冲动,压抑着怒气:“吵架之後,她去哪儿了?”
“谁知道,反正朝着村口的方向走了,身边还跟了个男的。”楚悯父亲说话的时候,很是瞧不起的翻了个白眼。
涂灵笙不欲和这家人再纠缠,再次和裴承离开,只是到村子口的时候,却停下了步子。
“怎麽了?”裴承问起,“你要是还生气的话,我帮你去……”
听他错意,涂灵笙不禁笑起来,连最後一丝怒气都没了:“何必和那种烂人计较,不然人家会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疯子。”
“我只是在想,如果楚悯回来,和父母大吵一架的话,很可能就是想和家庭彻底决裂,和徐嘉远走高飞。但我们刚才问过那些嬢嬢们,楚悯从家里走的时间,和离开村子的时间相差很多,几乎是一个下午。那这麽久的时间,她去哪儿了呢?”
裴承想着,也觉得有点蹊跷:“这个家看似对楚悯很不好,她也下定决心要离开,但在楚悯心里,会不会还有一些怀念的东西?所以暂缓了出去?”
“嗯,有点道理,”涂灵笙环视着周围,“这里,有没有比较适合做秘密基地的地方?”
“秘密基地?”
“嗯!就是那种适合自己梳理心事的,”涂灵笙忽然想到,“我还在家里的时候,每次想出门他们不让我出去,就会自己跑到山上视角最好的地方,朝外看。而且,我还悄悄埋了个小土坑,里面放满了我喜欢的宝贝!”
“什麽呀?我能去看吗?”
“去我家啊?”
“嗯。”裴承很是期待的神情。
涂灵笙明白他的意思,嘿嘿笑了声:“等哪天我心情好吧!带你一起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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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灵笙和裴承在村子走了几圈,不约而同的看中了尽头的一座山坡。这个地方虽然陡峭,鲜有人至,但若是藏秘密,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裴承拉着涂灵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上去,可临到上头,却又有了难题。
漫山遍野的,该去哪里找呢。
就在涂灵笙和裴承挖了无数个坑之後,终于忍无可忍。
涂灵笙一气之下,使劲儿跺了跺脚下的土,她本来只是想发个脾气,可没想到下一秒,一股雾气闪过,一个从未见过的花白胡子老头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裴承惊讶,涂灵笙更惊讶:“你,你是?”
“小仙土地老儿见过神尊,神尊万安。”
“啊?你在叫谁?”涂灵笙煞有其事的左右看了一眼,“这儿除了我们两个,可没别人了啊。”
“正是您啊,尊上您……”土地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纳闷,小声嘀咕,“尊上这是怎麽了?”
涂灵笙见他犯嘀咕,又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琢磨着不管怎麽回事,这个身份好像还有点好用,旋即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涂灵笙清了清嗓子,咳两声,背过手去:“这,这毕竟是在人界嘛,不要这麽随意暴露我的身份。”
“是。”土地听到涂灵笙发话,赶紧应了,也不敢再嘀咕。
“我,哦不,本尊,正好有事问你,”涂灵笙转回正题,“在这片土地上,你可知道有个叫楚悯的姑娘?她在这儿,有没有留下什麽关乎自己的秘密?”
“楚悯?”土地想了想,“是不是一个喜欢穿白裙子的姑娘?”
“对。”
“有,她总一个人来这边,我印象还挺深的,”土地据实相告,“就在那边的大树底下,她总喜欢自言自语,好像还藏了些东西。”
“谢谢,我们去看看。”涂灵笙拉着裴承朝远处走去。
刚行两步,她忽然想起,既然有土地在这里,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知道楚悯在这里的一切动向,转身便要再问。
可没成想涂灵笙刚看过去,方才的土地已然没了影子。
四下无风的旷野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