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厌黎知缓缓地从地上坐起身来,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群人。
“啊………”
屋里瞬间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厌黎知阴测测的勾着唇角,然後缓慢的站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骨头咔嚓咔嚓的响,仿佛被拆开了又重组一般。
如此诡异的声音,将在场的衆人都吓破了胆,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
“妈!你别想不开呀!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你你你别这样吓我呀!”原主的二儿子任愿一边吓得跳脚一边喊道。
“救……我………”厌黎知扯着嗓子,悠悠的喊道,她满脑袋的血,还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地上早就流了一大滩血,厌黎知擡起脚,踩在那一滩血迹上,然後往前走了两步,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啊……”原主的大儿媳白玉婷惨叫一声,然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志强不知道从哪薅来了扫把,警惕地挡在任思梨的面前,防备的看着厌黎知,任思梨躲在他的身後探出一个脑袋,满眼惊恐。
原主的大儿子任劳把晕过去的白玉婷紧紧的搂在怀里,抱着人悄悄的往角落里移动。
原主的二儿子任愿躲在自己媳妇董念儿的身後,董念儿害怕得脸色苍白,双腿颤抖,却又被迫挡在任愿的身前。
每一个人的神色厌黎知都看在眼底,他们各自都有自己要护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管原主的死活,甚至,他们其中一个人还是杀害原主的凶手。
这具身体再也撑不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没了呼吸。
厌黎知从身体里窜了出来,变成了一只鬼,飘在半空中,由于她是意识进入这具身体的,所以变成鬼之後,她也依旧是冯桂花的模样。
“妈?”张志强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他犹豫着走向前两步,打量着地上的尸体,见地上的人没有反应,张志强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身後的任思梨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一会儿後,她再次擡起眼,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妈!!”
任劳把晕倒的白玉婷安置在一旁,然後踉跄的跑了过来,跪在冯桂花的尸体旁边,大声的哭了起来:“妈,儿子不孝,还没让你享福,
妈,是儿子对不起你,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把你接到城里去的,我怎麽这麽没用,把你一个人留在乡下,我不应该把你留在乡下的,是我没用,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任劳哭得凄惨,那模样不似作假,任愿软着双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冯桂花,双眼无神,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董念儿拍着他的背,双眼通红。
“妈,呜呜呜…都是儿子不孝啊……”任劳一边哭一边责怪自己,他跪在地上,对着冯桂花的尸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妈!你一路走好,你在上面没享着福,到了地下,你一定要过得好些,你放心,儿子会给你烧大把大把的纸钱,
一定不会让你在下面过得差了,你要是有什麽想要的,你一定要给儿子托梦,儿子都会想办法给你送去的。”
任愿爬到任劳的身边跪着,他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妈,你给我托梦也行,你要什麽我都给你烧下去,呜呜呜呜呜……”
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思梨则是两眼一翻,然後晕了过去。
张志强一阵手忙脚乱的丢掉扫把,接住了晕过去的任思梨。
抱着任思梨,张志强对着跪在地上的兄弟俩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别顾着伤心了,妈的後事要紧,妈已经没了,你们总得让她一路走好。”
任劳故作坚强,用袖子一抹眼泪,抖着双腿站了起来:“你说的对,我们得给妈操办後事,任愿,你赶紧去通知村里所有人,让他们来帮忙。
志强,你帮我一起把这里的血迹洗一洗,还有妈脸上的血都擦一擦,至少收拾干净一点,让妈体面的走。”
“嗯,我现在就去通知村里。”任愿哭着走了。
任劳和张志强对视一眼,然後开始忙活起来,飞快的打来水,把地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
董念儿要去照顾两个晕倒的人,一时之间,大家都收敛了情绪,将想法压在了心底,没有了刚才那麽悲伤的模样。
厌黎知跟在任愿的身後,听着任愿哭着跟村里人说他妈磕到了头意外去世。
在农村,一家有事,全村都来帮忙,任愿一家一家的通知,没多久,全村的人都得到了消息,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每家每户依旧来了人帮忙,灵堂很快就布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