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杜大夫,听了他不要医治的打算,也露出一种关切的神情:「你不必担心,你的情况并不严重,所需药材也都不是昂贵之物。」
阳朔对他行了个礼,然後沉默地抿唇摇头。
那个瞬间,杜衡的医者父母心被完全激发出来,差点儿想认他当弟弟。
有些话不说出口还是很有好处的,就好比此刻,石管家关心完公子和少夫人也没忘记关心他:「你小子整日活动量大,怕你守夜饿着,让你婶儿给你炖了肉汤,跟我来。」
而戴珺背着顾衍誉,就这麽往两人的院子走去。
她趴在戴珺肩头,後背宽阔而结实,贴上去,好像连心情都能铺平没有褶皱。顾衍誉咬一口他的耳朵:「玉珩哥哥,你真好,也好厉害。」
戴珺嘴角止不住上翘:「要不要换成抱你走?起风了,会冷麽?」
她抱他脖子抱得更紧:「就这样。不冷,你看,我们盖了月亮的光在身上。」
他遥遥向远处一望,明月高悬,清辉漫洒。
爱上顾衍誉是太容易的事。
第131章真讨厌,我只是想跟心上人一起有一刻钟的安睡啊
夜晚太美好的时候,人们会希望此夜永远不要过去。
但对於心怀期待的人,又盼着第二天快点到来。
对戴珺来说那是非常丶非常特别的一夜,醒来之後他还有种不真实感。
两人走出院门时,他半蹲在顾衍誉面前:「上来。」
顾衍誉也半点没犹豫,趴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之後才开口:「会被人看见的。」语气倒不是提醒,而是带着娇蛮的「已经抱上了,被人看见我也不会下来」。
戴珺听得明白,笑道:「谁看见都不怕。你不舒服就不要自己走路。」
「真不怕被看见呀?你不会害羞吗,玉珩哥哥?」
她在他耳边说话吐气,惹得他自耳畔窜起一阵酥麻,戴珺把人背稳了,强装镇定:「背自己的夫人,不必不好意思。往後要背的日子长着呢。」
顾衍誉很满意,笑着把他圈得更牢一点,好像那是她的所有物。
二位确实不用不好意思,因为旁人见了会先不好意思。
府上众人自进戴府以来大概还没见过如此活泼的场景,两人路过的时候他们不太敢抬头,等二位过去了,又偷偷地笑。
戴大学士呢?戴大学士很成熟,会自己扭头。
扭头看到石管家也是一脸欣慰又害臊的表情,两人对上目光,颇为感慨,年轻人,新婚燕尔嘛,正常,好事儿。
但在吃饭时,儿子这个不盯碗只盯人的毛病就显得有点夸张了。最初跟顾衍誉是对视一眼就笑,然後各自低头吃饭,後面顾衍誉被他盯得恼了,不肯看他了,戴珺就开始给她舀汤递茶,温柔地「骚扰」她。
戴文嵩感到害怕,不知道万一待会儿他开始给顾衍誉喂饭自己该怎麽办。埋头苦吃怕是已经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他需要隐身。
好在有人及时拯救他,结束了这顿漫长的早饭——令狐玉上门求见。
顾衍誉匆匆漱口洗手,赶着去见人。
杜大夫已经出发去云渡,令狐玉在别苑中休养数日,终於要离开此地去乐临,尽管他这几天名为休养实际也没停下忙活。
不过他本人显然对这个指示尚有异议。
「去乐临查明内鬼,为夺回顾家的掌控权先做好准备要紧,但陵阳的情况看来更凶险,对麽?这种时候,你不把我留下?」
「倘若势不由人,最後真的要输,多你一个左右不了局面,少一个陷在此处,还能帮我处理一点後事。」
令狐玉有片刻沉默。
也是,若只有一个敌人,他能以命相护,让顾衍誉脱身;若有十个敌人,也许他的智计尚可发挥作用,拼出一线生机;但当敌人是千百个的时候,他不过是顾家的暗桩一个,还有个见不得光的身份,能发挥的最大能量又有多少?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拼尽性命保护好你麽?」
他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对话的两人心里却显然都有数。
顾衍誉:「他会做好他该做的事。但如果有人要用他的性命来换我的性命,我想他会眼也不眨地做出选择。」
令狐玉一扭头,从窗户看出去,庭院春深,紫藤花开得正好。
他来时只跟那位玉珩公子打了个照面,他一身银白,袖口和衣摆是绯色的花纹,见了顾衍誉才发现,她一身绯色,银线在她领口和衣袖处织出银白的花。
顾衍誉见他不语,先笑了:「怎麽,觉得我一定会那麽被动?其实我的胜算很大呢,既然我的仇人们勾结在一起,保不准所有麻烦事能一次解决。」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东西来:「是麽?若胜券在握,你为什麽要留这麽多银票和地契下来,还给每一个人都想好了妥善的去处?」
顾衍誉给自己换了个坐姿,她正在间歇性体验万剑穿腹之痛,坐还稍微有点坐不住,轻哂:「驭人之术嘛。」
「顾家的现状大家心中必有猜测,纵不让宣告我爹已死,但时间过去这麽久,还是杳无音信,谁都会有些想法。我不解决他们的後顾之忧,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那便会给外人可乘之机。乐临那些人异心已生,不仅我成亲的份例不给,每三个月该呈送一次的营收和家主的份例也都停了。我爹下落未明,我的叔叔伯伯们就已经当他死了,等不及要夺权掌家。这种情况下,我不是更该把眼下还好好做事的人笼络笼络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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