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天色。
下一刻两人就并肩坐在了屋顶上。
谁也不说话,院中盛开的紫藤在脚下好似一片色彩妍丽的云。看金乌渐次西坠,戴珺的身体也一点点绷紧。
直至瑰丽的晚霞带着天光沉入远处的群山。
顾衍誉拉着他的袖子,晃动幅度和语气都轻软:「该走了,你帮我换衣裳吧,好不好?」
旖旎的邀约来得突然,两人回到屋内,戴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褪去外裳时还在发懵,直至流畅的身体线条撞入视野中,他後知後觉地拿起旁边的夜行衣,下意识的动作竟是非礼勿视,不知要挡住她,还是要挡住自己的眼睛。
耳边听得顾衍誉的一声轻笑,接着她就这麽扑进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身体相贴的那个瞬间缱绻至极,曼妙至极。
他想,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了。
戴珺在短暂的怔楞之後一把箍紧她的腰,死死将她扣在怀中。
「不要去,留在我身边。」
欢喜到极致时,竟害怕起来。
戴珺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觉出这是理智失守的表现,而他仍说了下去,不知在说服她还是自己:「如果不是要以情理打动刘理,只要人质在手,换别人去也一样,对不对?」
她静静被戴珺抱住。
身体很结实,胸膛很温暖,他的味道也很好闻。只要稍微放任一点软弱,就只想一辈子躲在这里。可是——
她在他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
痛没有叫他清醒,只觉得身体里的血变得更烫。
顾衍誉轻声:「玉珩,你帮不了我。」
她用手指去摩挲方才咬过的地方,认真道:「我没有那麽无私。对我而言,或许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必须自己去把刘理和他的大军带回来。」
良久,他终於说服自己将她从怀里放开:「我明白。」
夜行衣换好,他为顾衍誉又整理一遍衣装,检查了袖口和裤脚是否扎紧。
再没什麽可收拾的,顾衍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事要做,却又不想在他面前,戴珺一时不知目光该往何处放,还有点困惑,方才甚至在他面前换了衣裳,比这更需要回避是什麽?
只见顾衍誉走到床边,从她枕头下摸出一方手帕,宝贝似的贴身收进怀里。
戴珺一把攥住她手腕:「你……」
他认出了,新婚当夜,他曾用这方手帕为她擦眼泪。
顾衍誉这时才是真的害羞起来,强装出一个理直气壮:「怎麽啦?给我了就是我的,没有它我睡不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