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一周后他?好像摆脱了?某种焦虑空虚的状态。之前刚回到安庆府谢家,林泽明?明?累得头昏脑涨,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就?算睡了?也是经常醒来?,睡眠质量很差。
后来?跟谢明?珠聊了?后稍微好一点,但林泽又从焦虑的状态换成无聊迷茫。上山第一天,累成狗都睡不了?一个?午觉。现在可不同了?,林泽每天规律作息,八点左右起床,九点开始搞学习,十二点吃饭,一点午休,两点起来?走一圈,继续学习到下午三点。去完恩师墓前待一阵子回来?继续学到五点,洗澡吃饭七点躺在床上进空间学到九点。
对比感天寺当和尚的恐怖作息,林泽觉得自?己现在无比轻松,学习效率非常明?显,至少?化学那边改进冶炼方式已经有个?初稿了?。
算算谢宁该送东西来?了?,林泽正好请他?弄个?纺织机来?给他?研究,结合物理那些知识点把第一个?版本的纺织机设计出来?。
“砰砰砰!林公子!林公子!”门外突然传来?谢德焦急的声音,林泽赶紧出去开门。
“谢德?怎么?了??”林泽见他?浑身湿漉漉,往他?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觉得有些奇怪。
“公子,我们小姐在下头那个?坡滑到,摔伤了?腿!看着是走不了?了?,您快跟我走一趟!”谢德拉着林泽就?往外冲。
“什么??!”林泽二话不说跑得比谢德还快,就?连撑伞都忘记了?,直奔入雨幕中。
眼睛被淋得几乎睁不开,但脚步一点没慢,附近的路林泽早已经熟悉,他?在谢德说下头的小山坡就?知道是哪里了?。一直跑了?十来?分钟,终于?在灰蒙蒙的雨雾中看见一辆翻到在山道边的骡车以?及两米外可怜的油纸伞下狼狈地坐在黄泥水里的谢明?珠。
“林公子!”季夏哭着喊道,手里的伞几乎要承受不住雨滴的重量。她怕小姐有个?好歹,自?己只能跟着跳崖了?。
“没事没事。我瞧瞧伤到哪了??”季夏的伞下,林泽把脸上的雨珠抹去,让自?己的视线看得更清楚。
谢明?珠原本冷静隐忍着的面容在见到来?人后,顿时委屈得默默掉眼泪。
季夏见小姐不说话,连忙道,“小姐估计是脚扭了?!”
随后赶来?的谢德眼睛没敢看小姐,同林泽焦急道,“林公子!小姐扭脚踝了?,雨又大,得赶紧回府看大夫。我这就?赶回去喊人,您在这和季夏照顾小姐。”
林泽马上给谢德回复,“快去,我先把小姐接到草庐,帮她简单处理一次伤势。”
说完林泽蹲下去仔细看过谢明?珠受伤的位置,然后轻声对她道,“冒犯了?。”
不等谢明?珠说什么?,林泽一只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湿漉漉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将人抱起来?。
谢明?珠轻叫一声,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林泽,两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肩膀。
“季夏打伞跟上!”林泽头也没回,抬脚就?往山上去。
“是!”季夏震惊过后,赶忙将伞撑到两人身上。
谢明?珠身上凉飕飕的,但被林泽抱起来?后,又冷又热。紧贴之处的体温似乎要将湿漉漉的衣裳蒸干,别处倒是越发寒凉。
几分钟后,林泽看见了?草庐,几乎是用跑的冲过去。
“季夏,我这箱子里都是干净衣裳,你?俩都换上。给小姐换时要小心被弄到受伤的地方,我在外头等。”林泽把人小心放房间凳子上,仔细看了?看垂眸的谢明?珠。
“我去烧热水,随时喊我。”林泽半蹲在她跟前,试图看清楚她的状态。
谢明?珠沾着雨珠的眼睫颤了?颤,微微偏了?点脸,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嗯。”
心意互通
“季夏,热水来了!”林泽左手提桶,右手是一个冒着白气?的茶壶。
简陋的木柴扎干草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林泽将茶壶给季夏,视线准确地捕抓到窗边木桌旁的人,“壶里是红糖姜茶,你们都赶紧喝两碗下去。”
谢明珠一身宽大不合身的袍服侧对着门?口?方向,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有拆下钗环。她微微偏头看向提桶进来的林泽,只飞快看一眼马上收回,留了一节只占据宽袍一半的背脊。
“多谢林公子。”
季夏把茶壶小心放在木桌上,忽的与小姐的目光对上。只见谢明珠的眸光在茶壶上顿一顿,又递一个眼神给季夏。
季夏微微颔首,转头朝林泽道,“林公子,您喝红糖姜水了吗?那么大的雨,即便是七月酷暑时节,也?容易寒气?侵体的。”
林泽思忖片刻,走到谢明珠身边倾身问道,“到灶房那边把头发?烤干吧,顺道瞧瞧你的脚腕,我?会?些?跌打扭伤的医治之术,箱里也?有药。”
季夏头低得垂到地下,一个年轻男子对她家小姐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孤男寡女的地方,即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粗人也?晓得这话极为不妥。
季夏很是为难,按理说她得护好小姐,可林公子身份不一般是过世老太爷的弟子,与自家大少爷又是那样?的关?系,偏偏小姐也?…
林泽一直关?注着谢明珠的神情变化,他心里很清楚这些?话有多冒昧失礼,但林泽只是希望帮她尽快减轻痛苦,防止伤势过重。
谢明珠如果坚守礼教?不让他马上救治,而是选择等谢德那边领人来才看,林泽会?尊重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