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垂下眼眸,声音低沉:「我知道,我无法改变过去,但我可以用馀生去弥补,去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保护我们?」九落南星转过身来,目光如刀,「你凭什麽保护我们?当初若不是你,我的父母也不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丝毫不愿再提及那段痛苦的回忆。
苍渊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南星,是叔父错了,错得离谱,我知道我万死难辞其咎。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
「你希望什麽?」九落南星冷冷地打断了他,「希望我能忘记过去,称你为叔父?还是希望我能与你和平共处,一家人其乐融融?」
「苍渊,你已经活了七百多年,能不能别再这麽天真?」
苍渊抬头,眼眶微微泛红:「南星,我们之间当真无法挽回了吗?」
「苍渊,且不说我过去所受的苦难,单凭你我对抗的那数十年,那些流血牺牲难道就一笔勾销了吗?」
「你问我我们之间能否挽回,可你又是否知道,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他们的族人,是否也愿意挽回?」
「你当真是恶魔当久了,把我大荒儿郎的性命,当作了草芥吗?」
苍渊闻言,身形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这些话瞬间把他从美梦推向了深渊,让他彻底清醒。
是啊,他怎麽能忘记,那些因他而起的战争,那些因他而死的无辜生命。他的罪行,岂是一句简单的「赎罪」就能弥补的?
他颓然地垂下头,声音沙哑:「你说得对,我罪孽深重,无法挽回。」
九落南星看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恨了这个人几百年,可此刻,看着对方颓废的样子,他却并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感。
「苍渊,认清现实是你最该做的事情。」
「今日宴会上,大家愿意接纳你,多半是看在万姬面子,再有就是现在的你的确对妖族有所贡献。但,这并不代表大家已经忘记了你的罪行。」
「你若是真心悔过,就该知道,你的位置在哪里。不要妄想那些不属於你的东西,比如亲情,比如……万姬。」
九落南星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苍渊的心上。他抬头看着九落南星,满眼震惊与不敢置信。
「南星,你……你是说,万姬她……」苍渊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九落南星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讽刺与怜悯。
「呵,苍渊啊苍渊,你不会真的以为,万姬会爱上你吧?」
「你我皆知,万姬的心中所系,从来都不是你。她选择与你共结连理,更多的是出於大局考虑,为了妖族的未来,为了孩子们的安稳成长。」
「你应该清楚,这份婚姻中,你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不妨告诉你,万姬不过是见你与我长相有六七分相似,因此才会在孤寂时,与你缠绵,完全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罢了。」
「替代品……」苍渊喃喃自语,这三个字如同千斤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曾经李万姬泄欲式的,与他缠绵的夜晚,那些看似温存实则空洞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如此……」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苦涩与自嘲,「我竟是如此可笑,自以为是地以为……」
苍渊仍不死心,他紧紧盯着九落南星:「这……这些话是万姬亲口告诉你的?」
九落南星目光冷峻:「何须她告知?你当真看不清?人心如镜,行为举止间自能映照出真实。你我都不是初涉世事的孩童,何必自欺欺人。」
杀人诛心,这番话无疑是对苍渊最大的打击。
他踉跄一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我……我明白了。」苍渊感觉喉咙如吞刀片,生疼得紧,「是我太过天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以为真心可以换来原谅。原来,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他抬头望向星空,仿佛想从那里找到一丝慰藉,但满天星辰却只是冷漠地闪烁着,对他没有丝毫的回应。
「南星,你放心。我苍渊虽非圣人,但也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从今往後,我会守好我的本分,为家族尽我所能,绝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嗯。」九落南星轻轻应了一声,九落南星的神情并未因此有丝毫缓和。
「苍渊,我亲手将你挫骨扬灰,就算是斩断了你我之间的血脉联系。今後你我不再是叔侄,我们虽共侍一妻,但情分已尽,唯有责任与义务尚存。」
「我九落南星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所以日後,你莫要再向我寻求任何回应或宽恕,你在你的,我在我的,我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九落南星的话语决绝而冷冽,仿佛冬日里的一阵寒风,吹散了所有的温情与幻想。
苍渊闻言,身体再次一震,但这次他并未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九落南星一眼,那双曾经充满野性与不羁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沧桑与疲惫。
他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庭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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