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客气地抽回手,忽略掌心那块湿润又烫的皮肤,弯腰,掰正他软骨头似的坐姿:“好好吃饭,乖一点。”
商宗把人拉回来,额头抵在她小腹,含笑喘息:“遵命。”
好在大病一场,他也借故休息了一段时间。
那时梁惊水并不知道,商宗已经着手俱乐部内设的装修事宜:向香港屋宇署提交建筑计划,通过消防安全审批,获得所有批准后,方可进行施工和装修。
等他病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项目已推进到了最后一步。
梁惊水喜欢坐在中庭落地灯旁,离乐队表演区不近不远,在那盏灯洒下的暖光里,聚神感受音符震得胸腔发热的感觉。
但她不知道,那盏灯只有她在的时候是通电的。
更不知道,他比她年长太多,早已不屑于将话讲得太满。
他一身的缄默好像中国墨绘中的留白,大片大片的空无,却依旧旖旎得让人着迷。
这盏灯的灯泡还真亮——梁惊水坐在那个位置时,总是漫无边际地想。
“惊水,惊水?”
“……”
“惊水!”
梁惊水如梦方醒,险些被燃尽的烟灰烫伤,她甩手扔下,踩熄火光。
chloe疑惑:“你怎么一晚上心神不宁的,想男人了?”
梁惊水自然不会和她说实话,不过是听了两秒钟的语音条,如今满脑子全是商宗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凝视着潮湿地面上的黑色烟迹,轻声说,就是忽然想留下来了。
chloe很快理解话中的含义,就像今晚看到梁惊水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她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是以前那么回事。
从直白的权色交易,蜕变为缠绕滋生的共谋野望,最后并肩而立,共赴风浪。
chloe鸡皮疙瘩:“我说,你怎么这么励志呢?”
“你们先玩吧。”
chloe不可能阻止她,目送那抹娇俏的身影走进夜色里。
曾在那个圈子里漂泊游弋了一阵,认识的人里也有转正当豪门太太的,但这一切并未在她心里激起波澜。
今晚不同。
一路看着梁惊水从内地四线城市一路攀爬到钢铁森林的顶端,像杂草般野蛮生长,眼里有明晃晃的欲望。
无所谓幸不幸福漂不漂亮,光是她认真活下去的样子就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真厉害啊。
晚上九点,梁惊水拿钥匙开门之前,特意听了一下邻居家的动静。
门吱呀呀打开,她心脏猛颤了一下。
扭头看见商宗穿着浴袍迈出玄关,头发被毛巾擦得湿乱。
像被揭开的沙丁鱼罐头。
屋内电视的音乐声变大了,现代r&b的律动流派,迷幻的合成器音效鼓点强烈,肆无忌惮地淌到她脚边。
后来梁惊水想起来那天,蓝牙耳机从耳蜗滑落摔在地上,她被拖进客厅,音乐和亲吻声像被密封进一个无法泄气的罐头。
在低音饱满的声浪里,和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