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要到乔姝月十二岁的生辰。
三月初,处处一片春意盎然。
一年多的时间,谢昭凌又存下了不少银子。他不必再还赎身债,乔姝月也没再从他这打劫。
学堂早就已经重建好,他们白日照常去听学。
乔誉去年没考过,今年还有一次机会,今年若不中,便要再等上两年。好在他年纪还小,如今不到十五,乔家三哥也是十五岁考过院试,进了国子监念书。
到了晚上,只有乔誉会去夜读,谢昭凌再也不去了。
乔姝月问起谢昭凌为何不去,谢昭凌只说,护卫之职,就该时刻侍候在侧。
乔姝月知道,他这是在自责,在後悔,在担心她。
那一晚他若是不离开,她就不会去寻他,也不会与纵火之人迎面对上,险些遇险。
谢昭凌不说,乔姝月却都懂。
晚上用过膳,两人坐在一处,乔姝月忽然问起:
「你在悦泉楼,见过东家吗?」
她忽然想起这事,是因为前世在她十二岁的生辰前後,有一桩冲着自己来的「意外」要发生。
她那时不懂,後来柳家害了乔家,她才知道,悦泉楼和柳氏一族密不可分。
谢昭凌再一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从那晚和郑丰南见了一面後,郑丰南似乎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生活太过平静,安逸到他险些忘了,自己也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人。
「嗯,我见过他。」
他果然知道!
乔姝月两眼放光,「是谁?」
「郑丰南。」
姓郑?
乔姝月拧起眉,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郑丰南……」她喃喃自语,「和柳氏有关吗?」
「有,他听命於柳家三爷。」谢昭凌坦诚道,「我与姓郑的有过接触,他提过几次『三爷』,後来我打听过,柳家有个三爷,名为柳关山,是柳司空的第三子,整个悦泉楼应该都是他的资产,郑丰南应当只是明面上的东家。」
「你竟了解这麽多?!」乔姝月瞪大眼睛,「你每日都跟着我,何时去查了这些?!」
谢昭凌无奈笑笑,「姑娘需要我时,我会在。可是姑娘不需要我时,我自然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乔姝月纳闷道:「我何时不需要你了?」
谢昭凌停顿了下,迟疑道:「比如,睡觉的时候。」
乔姝月也沉默下来,脸颊泛起可疑的红,她羞赧地搅动着手指,别过头去,小声嘟囔:「也,也可以需要的。」
谢昭凌:「……?」
前世若无陛下陪伴,她便很难入睡。所以陛下再忙,也会抽空过来陪她,哪怕是带着奏摺到她跟前。
陛下西征那段时日,她可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