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卓轻声提醒,“是严先生。”
蒋璟言脚步未停,表情漠然,视线没有偏离一寸。
严柏青同时身陷几宗舆论,严氏几位老董事从大湾区赶来,他不满,也没有心情,碍着集团的位置,董事会中的口碑,勉为其难招待。
门外身影一闪,他目光掠过,面不改色。
几分钟後,老钱走到他旁边俯身,“包厢里是唐关两家,蒋先生估计是去当说客了。”
严柏青端茶杯掩住大半面孔,“也难为他,职务丢了,荣耀丢了,当媒人去了。”
“需要我让人留意一下吗?”
“留意什麽?”他鼻腔哼出一股气,“璟言那个脾气,如今这下场不意外,唐家若能帮得上他——”
他刹住话头。
老钱心一紧,身子俯得更低,“什麽?”
严柏青唇边笑意极淡,讳莫如深的语气,“唐家只能帮他藏人,去留意你该留意的。”
老钱懂他的意思,立刻去联络南方。
“等等。”严柏青拦住他,“让华眉去,她知道该找谁。”
S10的饭局进行到十一点。
老钱驾车驶出三环,手机响了。
他瞥屏幕,向後排男人汇报,“是孟老。”
“接。”
孟鸿文很少大半夜主动联系,严柏青听了半晌,是要他去庄园。
老钱以醉酒推脱,孟鸿文置若罔闻。
通话挂断後,他心有馀悸的口吻,“您暗中助力陈家旧案的重审,甚至放走李向力,孟老不是察觉了吧?”
严柏青揉捏眉骨,没吭声。
老钱识相闭嘴。
两个小时,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庄园。
一路畅通无阻。
老钱搀着严柏青进前院,浑身炸了毛,“严先生,不对劲。”
是不对劲,所有佣人保姆没有踪影,门外只有几名看门的保镖,事非寻常。
严柏青不动声色,跨过门厅,房中灯火通明,中央跪趴了一个人背对门口,瑟瑟发抖。
“您不是最养生了吗,怎麽还没休息?”他馀光打量屋子角落,寻出蛰伏在暗处的保镖。
孟鸿文磕了磕手里的烟斗,声音阴冷,“你关心我身体,我也关心关心你。”
严柏青气定神闲在单人沙发落座,交叠双腿,脚尖轻晃,“这是…”
“严先生集团事多,旁的顾不上,我只好代劳了。”
孟鸿文一挥手,跪爬的人身子一僵,膝盖蹭着地板向後转。
是李向力。
严柏青脊骨升起一阵寒意,饶有兴趣扫视他脸上的伤,“您要见他,直说啊,何必将人打成这样?”
孟鸿文後仰,气势骇人,“你的意思是,他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
“不然呢?”严柏青抽出一支烟,垂眸,“我酒喝得上头,没精力琢磨您的用意。”
气氛死寂了半分钟。
孟鸿文笑了几声,“小李,你来说,你是怎麽到我这儿的。”
严柏青含着烟,半阖着眼皮同地上的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