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文撑起身子站起,“老蒋那儿出了事,曼玮在外为他四处奔走,我折了不少心腹,他们两口子一门心思对付我,希望你不要陷入我的困境当中。”他朝保镖伸手,“毕竟,你母亲还指望着你。”
严柏青看清了他手里的物件儿,太阳xue狂跳。
李向力根本躲避不了,先前藏在角落的保镖一涌而出,按着他完全趴在孟鸿文脚边。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向力的脑袋,严柏青沉了声,“您这麽做,我无法保证不惊动璟言。”
“章家平得了洲南港口的货,自然也平得了一个偷渡的在逃犯。”
“章庭胆小如鼠,关乎人命,您哪是为难他?您是为难我。”
四周静得人头皮发麻,李向力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异常清晰。
忽然,他身後的保镖牢牢禁锢他的下半张脸,一声枪响,闷钝的哀嚎声震彻。
孟鸿文利落收枪,交给保镖,“既然严先生说你想逃,废条腿,长长记性。”
他云淡风轻踏上楼梯。
严柏青蹙眉,极力忽视屋里蔓延开来的血腥气和尿骚味儿。
孟鸿文那支枪带了消音器,动静不吓人,吓人的是他那从容的姿态,太冷静,太无所畏惧,让人不寒而栗。
“璟言吃了亏,他如果不继续兴风作浪,不必理会。”孟鸿文走到二楼,眼里的光芒幽深而狰狞,似是而非说了句,“可惜了,曼玮就这麽一个儿子。”
……
李向力从庄园挪出,直接被带到曾看管他的市郊别墅里。
严柏青命令老钱,安排一些妥帖踏实的姑娘去疗伤带安抚,省得他吓破了胆儿,不肯自首。
“你反应倒快。”严柏青拧开保温杯喝水润喉,“孟鸿文若不信,你计划怎麽收场?”
老钱透过後视镜得意笑,“都是您有先见之明,放走李向力的是孟老钱庄的人,他老人家最忌讳手底下不靠谱,要疑心,也不会疑到您头上。”
还好进入门厅时,保镖拦下了他,既然不知道屋里跪着的人是谁,才显得那番说辞有可信度。
他歪打正着,打消了孟鸿文的猜忌,估摸李向力短时间内不会被盯着了。
严柏青在那房中待得久,鼻息间仍能嗅到怪味儿,当即脱掉外套,扔到副驾,“华眉动身了吗?”
“已经到了。”老钱心存顾虑,“唐家戒备森严,凭华眉一个女人,怎麽去接近陈小姐?”
男人疲乏至极,枕在座椅上,喉咙嘶哑,“这个社会上,有两种人最水火不相容,一种心狠薄情,一种有自知之明。两相互斥,一方得陇望蜀,我可以趁虚而入。”
老钱没听明白。
“孟鸿文属于前者,却妄图後者俯首称臣。”
他顿悟,“纪明尹?”
严柏青默认。
纪明尹虽是生意人,惜命大于爱财,孟鸿文行事风格太过毒辣,他怎能不给自己找退路。
再加上他走南闯北几十年,熟识各大生意场的交际圈,有他在,华眉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