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下属对视,开口劝慰,“郑哥,蒋先生一定没事,他之前在部队出了名的铁,刀扎见骨不见血,枪打见火不见洞。”
“可不是,您跟蒋先生比划,不也——”
“滚蛋!”郑塬阔步朝会议室走,捏着文件袋的手指嘎嘣响。
……
翌日中午,严柏青在度假山庄面见纪明尹。
山庄里有幢洋楼,不大,但风格别致,纪明尹特意包下,离陈清所住的宅院不过三公里。
“他奶奶的!这唐家仗谁的势力,爷进出都不方便。”纪明尹在池塘边找到他,大剌剌坐在躺椅上。
严柏青端着红木鱼食盒,慢条斯理撒下,“唐家用得着靠谁?老太爷那一辈各个旁支东家在世时,唐家比现在还风光。”
“那如今也是大不如前了,咱一没进他唐家的院子,二没伤着谁,干嘛紧咬不放?”
严柏青眉骨轻跳,将鱼食塞进保镖掌心,转头寒森森睨他。
纪明尹扣了扣唇角,干咳一声,恭敬起立,“关董午後就到。”
“你辛苦了。”
“嗐,他唐家费尽心思查进出车辆信息,压根儿没想到您没准备出去,我辛苦什麽,都是您考虑得全面。”
严柏青坐在凉亭里,短发松散,白衣白裤温润如玉,休闲贵气,放在这乌山橙红林间,寂寥消沉,宛如卷画。
他凝望远处的山头许久,抽出一支烟,纪明尹三步并作两步跨近,殷勤凑上火。
“和关董合作顺利的话,你有何心愿,我都可以满足。”
纪明尹一愣,腰背曲着,“哪谈什麽心愿,我跟着您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男人轻笑眯眼,“跟着我?纪总在洲南混得风生水起,不打算回去了?”
“您啊,不用担心,我在哪儿都吃得开,何况您刚掌舵严氏集团,那起子老猢狲鬼着呐!我就在外边儿随时准备给您备後手。”
严柏青静默不语,双腿交叠,抽烟也抽得极优雅。
“怪我一开始有眼无珠,您要有气,随便撒。”纪明尹舔槽牙,笑得不阴不阳,“蒋璟言都命丧洲南了,孟老虽赏识我,但这大树我没那个力气,只有您——”
他腰彻底弯成九十度,拖长了音调,“我还是那句话,为您肝脑涂地。”
凉亭里静悄悄。
风声,池塘里锦鲤翻腾的水花,鸟鸣,相当清晰。
万物祥和一片,纪明尹却等得冷汗直流。
好半晌,严柏青叩了叩桌沿,烟灰扑簌簌落下,“行了。”
纪明尹松出口气。
下午一点,关仁东准时赴约。
他进别墅大门之前,保镖支开纪明尹,俯在严柏青耳边汇报,“码头全军覆没,没有转圜。”
“知道了。”严柏青漠然擦手,立在落地窗边,“告诉老钱,准备好,把纪明尹打发了。”
保镖讶异,“您不留他?”
男人嗯一声,眼尾漾出笑,“想迎夫人回家,她不喜欢的人,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