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萧明没跟她计较,移开视线,“让开,我是去救人的。”
“救人有救人的法子,先回家,关家的长辈还在。”“你听不懂吗?”唐萧明没熄火,掌控着方向盘不退让,“关小姐,关总,我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关之瑾双手抄兜,高跟鞋随意在地面轻点,“萧公子,我明白你对这桩婚事持消极态度,但身份即是责任,唐家与关家的荣辱在昭告天下那刻起密不可分,所以,你唐萧明要救的人,我同样不遗馀力。”
唐萧明眼神半不屑半恼怒,“关家不同意呢?”
“为何不同意?就因为你萧公子的女人被绑架流産,对方揪住这个把柄,笃定关家坐视不理吗。”
他心口一沉,不吭声了。
关之瑾慢条斯理走到副驾驶外,叩击两下车门,“打开,回家,我帮你。”
唐萧明迟疑半晌,解开锁。
“知道我为什麽从衆多富家子弟中,偏偏选了你吗?”
他没搭腔,车速飙升。
关之瑾靠在座椅上养神,不咸不淡说下去,“外界道萧公子玩物丧志,无人知晓你韬光养晦三十年,经手的事悄无声息开花结果,足以说明你有头脑,有能力。既然你我各取所需,我不过问你从前的感情,那件事我只当唐家子嗣在外人手里吃了亏。”她彻底闭上眼,“而我容不下挑衅家人的行为。”
唐萧明眉头松缓了不少,好奇打量这位关大小姐。
返回唐家时,大保姆见他和关之瑾乘同一辆车,喜笑颜开让佣人先去汇报。
“老实哄长辈开心。”关之瑾嗓音压低嘱咐,“想救人,就按我说的做。”
……
省厅。
昨日黄浩移交,缉私局丶经侦队,两个单位人马轮番守着他做笔录丶查证丶整理证据链,郑塬全程陪同。
连卓送来的资料,是黄浩海外账户里所有走私所得明细丶货物对照表,以及两年前一起贩卖人口案件的涉事人员。
有了这些,黄浩吓得晕厥好几次,他知道,若不是蒋璟言在,谁也查不了这麽深,自然不敢再叫嚣,对来审讯的人也不再持质疑态度,极度配合。
郑塬仔仔细细看过所有资料,来源和经手人,是罗家其中一家公司的员工。
连卓说,蒋璟言退役後以罗先生的名义,投资成立了一家离岸公司,主做进出口贸易,相当于罗家的分公司之一,罗家移民时,蒋璟言借此机会将探子派去公司入职,从而秘密调查。
郑塬惊讶蒋璟言竟然那麽早就开始准备,还跟连卓开玩笑,罗先生有这麽一个朋友,真够倒霉的,好好的商人,净做些卧底的活儿。
玩笑过後,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蒋夫人还好吗?”郑塬搓了搓後脑勺,喉咙哑得不成样子。
连卓靠坐在会议桌旁,精神气折了大半,“今早叫我过去,说要准备葬礼。”
“没见着尸首,我不信他死了,练兵场上折麽兄弟们这麽多年,一人骂一句,他就是当了阎王也得给叫回来!”
话音刚落,下属来敲门,“郑哥,有人举报铜北街有枪支弹药交易。”
铜北街曾经是洲南最热闹的长街,市场从街头延伸到街尾,只不过後来房地産开发了新地段,市场搬迁,那儿也就随之荒凉,只有破旧的居民楼,和零星几个菜摊儿。
“非法交易跟咱们举报?是市民吗?”郑塬利落起身,发号施令,“通知各大单位,公安牵头行动,工商部门配合,让咱的人辨认型号溯源。”
下属应声,离开前嘟囔了一句,“那人还挺有意思,署名是‘黑鸡白毛’。”
郑塬瞬间愣怔,随即掐腰笑骂,“混账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