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还喝了酒…
严柏青垂眸,粗砺的手掌抚上她细窄滑腻的肩膀,锁骨,再一寸,便是冲破理智防线的沟壑。
陈清倏地握住他手腕,用力握着,声音中有细碎的哽咽,“严柏青…”
“你说的没错,我和璟言不同。”严柏青忽然想到严苇岚嘲讽的那句话,为何陈清宁死都不肯选择他,上楼前胸口那股酸胀感无限叠加,心脏似是千刀万剐,“所以,无论你想报仇也好,看着我受惩罚也罢,不要试图从我身边逃走,那个後果,你承受不住。”
严柏青收回手,站直,“通过纪明尹,离间我和孟鸿文,在中安府,又用自己的遭遇与我相提并论,激我和孟鸿文殊死搏斗,你很聪明。不过清儿,我完全了解你,可你不曾了解过我的狠心。”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警告,让陈清打了个冷颤。
脚步声渐远,房门敞开,再度合拢,隔出的裂缝在她裙摆上晃动出波澜。
她环抱着双臂瑟缩,何姨之前悄悄告诉她的竟灵验了,严柏青对于自己的东西,看得相当紧,即便是毁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
翌日一大早,严柏青在书房检查电子设备。
保镖双手呈上手机,“老钱的消息,您母亲被钱庄的人带走了。”
男人意料之中的神情,将新电话卡插入手机,“知道了。”
“他还说,孟老等您的交代,期限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
严柏青望了眼楼梯,仍是回复,“知道了。”
他在一楼等了两个小时,保姆说陈清早就醒了,不过不肯跟人说话,也不肯动。
严柏青没强迫,只吩咐保姆把早餐端进房间,昨晚的事情,大概吓到她了。
九点整,保镖在餐厅找到他。
“严先生,这个电话您必须亲自接了。”
严柏青嗅了嗅茶香,阖目,“谁的?”
“董事会秘书。”
他眼神示意。
保镖捧着平板汇报,“凌晨三点,大批知名博主发帖,放出录音,证实严氏董事长曾雇凶绑架女大学生,扒出前段时间在华盛闹事的祁家与严氏来往密切;八点半,关于青佑福园的漏网之鱼——”他瞥了眼男人逐渐阴郁的面孔,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关于青佑福园的漏网之鱼,有人声称是水榭堂旧员工,说严董事长曾拉拢过黄姓老板在内的五人,虽然只是捕风捉影的帖子,没有证据,但是…”
保镖的声音愈来愈低,低得快要听不见。
屋外狂风大作,震慑着他心神。
严柏青眯眼,“我让老钱给关之瑾送去的资料,送到了吗?”
“送到了,关小姐还回来一份关氏的官方公告,关仁东董事被联名罢免,关家族谱除名,他老婆起诉离婚了。”
此话一出,屋里寂静得让人汗毛倒竖。
保镖赶忙劝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公关部开始处理了,没有证据的事情,您不用在意,只是关家那边儿…罢免了关仁东,您和他之间的事,关家早晚会查出来,董秘建议您出面调节。”
董事会的意思严柏青明白,以关丶严两家在商场上的地位,折腾起火药味儿,为了避免伤及和气,谈合作丶聊退让才是上上之策,否则,大把的人按捺不住,只等着他们打起来然後趁虚而入,能捡资源捡资源,能升则升。
墙倒衆人推的嘴脸。
严柏青凝望着落地窗外灰白的天空,从容不迫的姿态,“区区一个关家,我相信董事会那些叔伯能解决,再不济,还有我母亲。”
保镖愣怔,“孟老肯让老严董出面吗?现在这个时候,他正等着您开口求他。”
“为什麽不肯。”严柏青抽出一支烟点燃,“我母亲不是说她和孟鸿文是真爱吗?让她看看,这个真爱值不值得她相信。”
抽完半支烟,他掸落烟灰命令,“让你手下人眼睛放亮一些,备好车,以防孟鸿文安插眼线,如果有陌生人靠近,先转移陈小姐。”
保镖顿悟,後脊背一阵发凉。
严柏青这麽做,是要保全陈清,舍掉老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