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有机会活,一个没有。
保姆来为严柏青换新茶盏。
他盯着她,“陈小姐如果想借用你的手机,答应她,事後来汇报。”
保姆惴惴不安,刚张开嘴,陈清在楼上叫她。
于是,她微微欠身,退下了。
保镖走进来,颔首,“严先生,都准备好了。”
“再等等。”
“老钱已经——”
“我要再确认一件事。”严柏青打断他,若有所思摩挲茶杯。
保镖没继续劝,静静候在一旁。
约莫十分钟,保姆下楼,鬼鬼祟祟小跑到二人身边。
“先生。”她颤巍巍呈上手机。
保镖心领神会,让人去查使用记录。
和昨日一样,依旧发了条短信,对方的地址依旧是唐家老宅。
男人交叠双腿,整副身躯陷在沙发里,微微敞开的领口显得气场消寂。
“陈小姐这是想干什麽啊!”保镖愤慨,“您不都答应她要回去了吗。”
严柏青噙着笑,面容在黑衬衫下衬得璞玉般,纵容的口吻,“她想让我死。”
保镖一咯噔,皱眉,“真是不识好歹,您为了救她惹得孟老发怒,连老严董都被带走当人质了,她还不领情!”
严柏青没吭声,站起接过大衣外套,“走吧。”
……
下午三点,洲南市局。
蒋璟言走到会议室外,罗先生恰好出来。
“老罗。”他摘下皮手套颔首,“辛苦了。”
之前罗家移民,蒋璟言多留了罗先生一段时间。
他‘牺牲’当日,罗先生在码头接应,贡献了园区,暂时关押那名狙击手,又陪着他假扮地痞,抽丝剥茧,揪出铜北街的军火贩子,顺理成章查到华防科技。
中间有些流程不符合规定,罗先生是来配合做笔录。
“不辛苦不辛苦,璟言,我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吧?”
蒋璟言拍拍他肩,“结束了,我会派人送你和罗太太团圆。”
“哎呀我不着急。”罗先生眉头紧锁,“清儿没找到,我也没法安心,更没法跟我太太交代啊。”
正说着,郑塬从里拉开门,“璟言,你来。”
他整个人相当严肃,罗先生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怎麽样?是清儿有消息了吗?”
“半小时前,蒋夫人又收到一条短信,陈清发来的,说严柏青要回家。”
蒋璟言脱掉大衣落座,“让你们追踪的钱六,有发现吗?”
郑塬指着屏幕上的地图红点,“他联系的人普遍在中悦酒庄附近,五分钟前还有过一次,位置变成附近的码头了。”
罗先生急了,“是要逃吗?那还不快抓!”
郑塬下属跟他解释,“没法儿抓,严氏目前的漏洞不够大张旗鼓抓董事长,所有与严柏青有关的事情,都缺乏直接证据,也没人能证明陈小姐是被绑架,现在去抓没准打草惊蛇,让人家钻了空子,只能先悄悄靠近,悄悄带陈小姐离开,剩下的事再从长计议。”
蒋璟言手攥拳抵在唇角,“陈清说严柏青要回家,位置却靠近码头…郑塬——”
郑塬点头,“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严柏青肯定是发现小嫂子在跟外面联系,放出了烟雾弹,我们如果把精力放在严家身上,他更有时间部署了。”
下属不认同这个说法,“他晃我们图什麽呢?严氏集团是他的靠山,也是命脉,他把我们引过去,不是一辈子基业全泡汤了吗。”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蒋璟言面孔隐隐发沉,“我父亲带队查华防和钱庄,郑塬,你和梁晶跟老关申请,去严氏等着抓人。”
“抓人?”郑塬懵了,“抓谁啊?”
“严氏董事会里有两名是孟鸿文的眼线,不出意外,严柏青已经把他们策反了,准备反咬孟鸿文一口。”蒋璟言简短解释,要来罗先生的车钥匙,“他既然布好了棋盘,你们也该落子了。各忙各的,别跟着我,老关派出的队伍等我消息再行动。”
下属要追,郑塬拦住,“算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蒋璟言四点出发,一路没停,傍晚七点二十抵达中悦酒庄三公里外的码头。
他降下车窗,衔着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