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他?们最初来?这所酒馆,不就是听说酒馆里有个仿佛从上城区掉下来?的细皮嫩肉的小孩。
这小孩还得给他?们倒酒、收拾脏盘子,伺候他?们,多?爽!
可到头来?,这些月居然是他?们这群舔血杀l人的雇佣兵洗的盘子多?!
刀疤男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还不得不耐下性子哄小孩:“你瞧,哪个议论你了,拎起来?让老子打一拳行不行?”
“嘿,老大。我就是说,小孩这辈子都?通不过?虫族的招兵审核罢了,我可真什么?都?没说!”一个红发雇佣兵很快地说,语气都?是急的。
被叫老大的男人啧了声,靠在椅背上看向沈白。
沈白怀疑地盯着满头红毛的男人:“真的?”
红发男人就差跪下了:“祖宗啊,比我姥姥的尿布都?真啊,我发誓,我说谎叫我儿子都?进不了军团!”
有人低声道:“你还想把底细洗白?有案底的后代都?进不去啊。”
沈白抽了抽鼻子,将信将疑地瞥了他?好几眼,才低下头,默默叠整齐抹布。
他?连这张桌子都?不擦了,冷着一张小脸走到下一堆雇佣兵面?前。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群……坏人。”沈白的眼眶还是红的,他?小小声抱怨。
小孩憋了半天,只能从浸染酒馆坑脏气息四个多?月的脑袋中坑坑巴巴挑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坏人”。
雇佣兵老大沉默了一会,无声对这句坏人张口:“谢谢。”
其他?雇佣兵的脸色也诡异极了。
坏人,这对于他们这群玩命的人来?说,是他?l妈句称赞吧?
还没等酒馆所有人都?松一口气,一个绞着佩剑的斜眉年轻人撩开后厨的门帘,玩味地道:“沈白——我爹喊你。”
“嗯……来?了。”沈白抬高声音回应了一声,有些艰难地摞起盘子。
随后松开手,吧嗒吧嗒也跟着掀开帘子,消失了。
松开帘子的最后一秒,沈白脸上的柔软消失了。
他?透过?帘子的缝隙最后看了一眼嘈杂的雇佣兵们,眼神无比平静,所有的怯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有意识与他?们“相熟”的。
与雇佣兵们“打熟交道”之后的好处便?是他?的工作会轻松很多?,即便?他?从来?没有要求过?雇佣兵去替他?做点什么?——他?们想要替他?干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并非全然装模作样。
只是他?们给予他?多?少?感情,他?也会回馈给他?们多?少?感情而已。
雇佣兵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付出那么?多?情感?倘若他?们真喜欢他?,为什么?要对他?开那么?恶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