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样,是黑发欸。”沈白轻声?与青年说话?。
他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前面不回头的温泽,说:“哥,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温泽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放慢了一些。
即便沈白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忍与怜悯。他抬起眼看了看温泽,沉默而?无语地移开视线。
温泽熟练地转弯,顺着笔直的街道?走去,似乎将这条路走过千万遍。
沈白乖乖跟着走。
石子路很难走,还带着泥巴和零碎易拉罐与捏扁的铁皮。
很不好走,尤其?是他穿着小?皮鞋。
沈白艰难地挑着能下脚的地方走,等回过神来,看见的已经是他从来没到过的街道?了。
沈白:“……”
他的小?腿已经开始发软了,很累。
他找回了精神力,可身体?素质总不可能跟着找上来,依然孱弱的要命。
简单来说,沈白现?在是一个?脆皮法师。
沈白勉强挑几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雇佣兵们现?在做什么……”
温泽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回头瞧了一眼他。
沈白茫然地攥紧衣角。
“……啊,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你吗?”
沈白严重怀疑道:“他们喜欢我吗?”
“因为你是墨瞳墨发,与虫族长得?一样。他们应当没和你说过吧?”
沈白似乎恍然大悟般敲了敲手心?,“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原来他们喜欢逗弄他是这个?原因。
……那么,最后一个?怀念酒馆的理?由也消失了。
他心?中漫无目的漂浮着白云。
尽管他之前那四?个?月身无分文,尽管他早在两个?月前打定主意不在酒馆了,但那时尚未恢复记忆的沈白就是升不起危机感。
他的内心?鼓噪着一些说不明?的力量,即便他拿不出来。朦胧的东西贴近他的额头、耳蜗,亲昵而?危险地诉说着,他生来便能够适应黑暗。
沈白稍微静默了一会,无声?垂下眼。
本体?自己浸染的情感渴望无限的影响了他,找寻温暖的感情塞到自己的肚子里这种冲动已经持续很久了。
这一次又失败了。
街角再次转过,沈白的眼中略过一成不变的低矮房屋与昏沉的云彩。
路过一根根东倒西歪的电线杆,禁止靠近高压的标志巨大而?显眼,温泽却毫不在意地直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