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柔软,带着星光的眼睛,小小的笑容。似乎他?当真是?一个平凡的孩子。
威姿埃特的肩膀放松,越过?沈白?拿出火堆中的剑。剑风带起沙雪,淅淅沥沥熄灭了一半篝火。
沈白?眼前骤然黑了一半,不适应地闭上眼睛。
静静站了一会,他?才听见威姿埃特仿佛一如既往无奈又无可奈何的声音:“所以,你真打算不拿铜牌走出考核场?”
“我不知?道第二个出去的办法。”
威姿埃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一言不发地回味着刚刚沈白?的一举一动?、脑中一帧一帧放映着每一个眼神,全?身?心都为沈白?轻描淡写收放自如的重?压倾倒。
威姿埃特轻轻咬住食指关?节,瞥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剑刃。
他?现?在恨不得它是?断裂的。
沈白?自认为说的完全?是?实话。
不理会威姿埃特的叹气声,他?往对方身?边凑了凑,借着一点暖意哼唧:“我要睡觉了,借我靠靠。”
威姿埃特:“……”
威姿埃特面无表情地捂着自己的额头,任由沈白?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所以,关?于我对你和军团长关?系猜测的事情,翻篇了?”
沈白?点了点头:“翻篇了。”
威姿埃特点了点头,随后压低了声音,长发遮住表情,苦笑道:“您的惩罚真重?。”
他?自认为不算过?度参与,代价却是?被收回隐形亲卫的地位。
威姿埃特清楚地意识到,沈白?认识不到他?自己在行使上位者的特权。
他?只是?天性?使然,很简单又自然地得出了丢掉他?佩剑的判断,于是?就这么做了。
可是?这不是?更可怕了吗?
威姿埃特脊背僵硬,缓缓扫向倚靠着他?的沈白?。
沈白?听了一耳朵。
他?懒得再打听威姿埃特口中什么惩罚什么敬称,打了个哈欠蛄蛹了一下,又往威姿埃特怀中蹭了蹭,“你好麻烦哦,威姿埃特。”
威姿埃特强迫自己放松,面无表情地一手扒拉着火堆,勉强腾出一只手摁住不停翻腾的沈白?,低声道:“你要确保军团长出去之后,不会因为你靠着我睡了一晚上而?迁怒我。”
赶在沈白?抬起眼之前,威姿埃特充满求生欲地补充道:“我知?道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以防万一。”
他?腰部左侧不浅的伤口被黑发孩子柔软的身?体挤压,生出沉闷的疼痛。
沈白?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挤挤挨挨地又蹭了蹭。
威姿埃特不确定沈白?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快要痛死了。
俊美的绿发少年撑着额头,想了无数遍沈白?的美好未来,又想了想他?现?在一把推开沈白?的悲惨未来,才勉强挂起一个微笑。
他?调整呼吸,从牙缝出挤出一句:“您睡吧,靠着我。”
当真能迷迷糊糊睡着的沈白?听了应许,理所当然地手脚并用?往威姿埃特怀中挤去。
沈白?闭着眼睛,小声说:“你可以披着我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