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卿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南臻。
幸好南臻是这样的身世,又是这样的身体情况。否则在这能吃人的皇宫里,说不准哪天就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了。
正在苏竹卿心有馀悸之时,皇帝又将视线放到了宴席上,道:
“想必各位也都没有见过这种好戏,就当是乐子看了,不喜的可以先出宫,家宴嘛,无妨。”
皇帝虽然说了这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前退场。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陈统领将闻笛带上来。
这时候,二皇子骑虎难下,陈统领也没有办法,只能人将闻笛带了上来。
闻笛是被公公领进来的,他被严微宁搀扶着,面色有些苍白。
苏竹卿见状,心里一揪,立马站起身来唤了他一声:“闻笛!”
闻笛遥遥对着苏竹卿笑了一下,安慰苏竹卿。
严微宁和闻笛随着公公走到了皇上的宴台下,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草民严微宁拜见皇上。”
“草民闻笛拜见皇上。”
皇帝打量着两人,最终将目光落到了严微宁身上:
“你说你叫严微宁,你和严家,可有什麽关系?”皇帝问道。
严微宁垂着眸子,恭敬答道:“铸剑严家之後。”
太子一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怔。
严家不是屠了满门吗!怎麽还会有漏网之鱼!
太子随即仔仔细细打量席下那人,隐隐约约觉得眼熟。
他只是听说苏竹卿近日来身边多了一个高手护卫,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是严微宁!
皇帝点了点头,道:“怪不得眼熟,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
皇帝说着,从座旁拿起来一把佩剑。
衆人只见那剑柄上坠着一块微微泛着蓝色光晕的玉,剑身是一条龙盘桓而上,气势威严又不失精美。
严家给皇室铸的每一把剑,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这把剑,是先皇留给朕的。”皇帝看着那把剑,道:“当时你的父亲也在。”
皇帝将目光又移到了严微宁身上,问道:“重阳佳节,你不留在严家陪着严老,怎麽会在这里?”
严微宁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开口道:“回禀皇上,严家……严家已经在数月前惨遭灭门,如今整个严家仅剩草民一个,死里逃生……”
皇帝听到这儿,眼睛微眯了一下。
虽然严家所在的颍州距京州城较远,但是这麽大的事情竟是到今日也未曾有人上报给他。
除非是颍州那条情报线出了什麽问题。
“怎会如此!”皇帝面色沉了下来,问道:“可知凶手是谁?”
严微宁摇了摇头,道:“草民不知,只是严家也算是一方名门望族,但是直至今日,草民却未曾听到一点严家被屠的风声,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太子面色平静,目光却忍不住往严微宁身上瞟去。
本想要老二进退失据,却没有想到竟然引火上身。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