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能腾出更多的地方建训练场,城主已经把这方圆几里的住户都迁移走了,现在没有人能听到陈康明的嘶哑叫喊。
半晌,陈康明终于接受了没有人会来救援的事实,才颓唐地望向管家,道:“我们现在往城主府上去吧。”
然而管家没有回应他。
陈康明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他凑到管家身边,推着他的身体,道:“怎麽了?你说说话啊?你出个声啊!”
然而管家仍旧保持着半张着嘴的状态,满口满鼻都是黑漆漆的。
过了一会儿,陈康明终于鼓足勇气,伸出颤巍巍的手,放在了管家的鼻子下面。
“啊!”
那一瞬间,巨大的悲伤让陈康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兵没了,管家也没了,自己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怎麽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陈康明绝望地想着。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悠悠从他身後传来:
“将军和将军之间的差别怎麽会这麽大呢。”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陈康明顺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怎麽会是你!”
陈康明嘶哑的声音显然让对方觉得不舒服了,他皱着眉头後退了一步,冷冷道:
“怎麽样?惊喜吗?”
陈康明喉结动了动,一下子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他离开鸣鼓关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这个人了。
“司徒安?”陈康明缓缓道。
“嗯?还知道我的名字?”司徒安轻笑了一声,道:“也好,这样你就能知道你这三万士兵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了。”
“你!”陈康明气极,然而肺部的剧痛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司徒安,雍明司徒城城主,当时攻打鄞州时就是司徒安领的兵。
那个总是嘴角向左勾着笑的男子,能在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泰然自若,连表情都不变一个。
“你……要杀便杀吧。”陈康明终于缓过了些,道:“哼,既然你都攻进黔都十六城了,我陈康明也就没有什麽好挣扎的了。”
司徒安点了点头,慢慢朝陈康明走去。
司徒安站定在陈康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陈康明。陈康明自知死期到了,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後的一刀。
“哗啦……”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一阵甘霖从天而降,让陈康明瞬间清醒了。
司徒安将还剩下半袋水的水囊丢在了陈康明面前。
对于一个刚从烈火中逃出来的人来说,水是最珍贵的东西。
几乎完全没有考虑会不会有毒,陈康明直接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将里面所有的水都喝完了。
等他解了渴,这才反应回来这水囊是谁丢过来的。
“你什麽意思?”陈康明警惕地问道。
“你来跟他说吧,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了。”司徒安完全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一人慢悠悠地朝陈康明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