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让他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感,他隐约觉得,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对了,”方德贤起身,对方涵问道:“苏竹卿的那些江湖朋友安排妥当了吗?”
“嗯。”方涵点了点头,语气一顿,又道:“不过听手下说,竹卿这些江湖朋友的身手可不像是江湖中人,行事规范纪律,所以他们的身份……”
“罢了。”方德贤摆了摆手,他望着京州城的北方,喃喃道:
“这座京州城,竹卿比很多人都上心得多。”
天色破晓,这注定是很多人都难以入眠的一天。
然而带着一身疲惫的方德贤和方涵刚进方家的大门,便看见巡检司的员吏在候客厅内坐立不安。
能让这些文员在烽火刚熄的时候登门,定是有不可耽搁之事。
“见过方大人……”
“有事直说吧”方德贤沉声道:“一会儿我要进宫觐见陛下了。”
然而文员一听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了。
“陛下他……他……”文员喉结动了动,竟是直接跪了下来,道:“陛下驾崩了,是……三皇子刺杀了陛下。”
“什麽!”方涵先是一惊,随即眉头紧皱了起来:“三皇子怎麽可能会杀害皇帝呢?”
“太子殿下的人亲眼看见三皇子持剑进了皇帝寝宫,说他不仅杀害了皇帝,还杀害了几个宫女太监。”文员道。
这太荒唐了。
方德贤在厅里来回踱了几步。
不过,太子既然敢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衆人,那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即使如此……
“备马,进宫。”
文员一听方德贤此话,立即站起身来,劝阻道:
“方大人,现在大局已定,皇帝驾崩,那帝位定是落到东宫,若是现在去给三皇子求情,恐怕不妥。”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三皇子和方家一向没有什麽交情,没有必要因为三皇子而得罪未来的皇帝。
“哼。”
然而方德贤只是甩了一下袖子,便出去了。
“太子,方检司求见。”有人通报到。
太子坐在八仙桌旁,桌上一杯热茶,看起来心情愉快的很。
“让他进来吧”太子悠然道。
方德贤进屋的时候,太子正在给他沏茶。
方德贤正要开口,却是太子先抢到了他前面说了话:
“方检司这忙来忙去了一晚上,累了吧。”
太子将茶壶放回原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
“来,方检司喝杯茶吧。”
方德贤瞥了茶杯一眼,眼神梳离中带着一丝冷漠。
然而太子也不恼,面上仍是带着笑,道:
“方巡检可是来跟我说京州城现状的?”
方德贤的目光落到了笑如春风的太子的脸上,淡淡道:
“三皇子不可能杀害陛下。”
太子闻言,原本上扬的嘴角此时微微落下了一些。
他低了下头,只看表情的话,也是笑着的。
只是他笑容未到眼底,反而流落出一丝精光,望着方德贤,道:
“方检司,我也不敢相信父皇是三弟杀的啊,但是就是有人看见了,还不止一个。”
“审。”方德贤斩钉截铁道。
“审?审谁?”太子一挑眉道:“审三弟?我已经命人去审了。还是说审证人?”
太子语气悠悠的,但却是慢慢踱步到方德贤面前。
“所以按着方检司的意思是,若我太子也是证人,那你也是要审太子的了?”
方德贤擡眼对上太子的目光,手中紧紧握着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