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人都没时间了。
“夏老师好,”一个女alpha博士生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盒酸奶,象牙塔里的人眼镜一戴就完全看不出年纪,你可以说她二十岁,也可以说她三十岁。
女生笑眯眯地将酸奶放在夏青和徐长嬴的手边,“今天食堂有酸奶,夏老师和徐老师我给你们一人拿了一个。”
“谢谢,”两人都对女生道了谢。
但等女生走後,徐长嬴才反应过来:“为什麽这个女生知道我姓徐?”
夏青擡起头看向他,平静道:“他们之前有向我问过你是谁。”
徐长嬴捏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个外来人员天天来蹭知识分子的饭好像确实不太好。”
夏青却柔声道:“不是的,他们都很喜欢你,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他们非常好奇我才和他们说了你的名字。”
徐长嬴很快发现,因为夏青的可怕影响力,认识自己的人在短短几天内迅速蔓延开来。
一般徐长嬴会提前坐在食堂的固定座位里,夏青下班会先来和他打个招呼,然後去买饭,平时他手底一个姓祁的博士会主动帮忙一起买。
这时,当食堂里陆陆续续涌入人群的时候,徐长嬴发现每一个不同年纪和性别的人都会冲他微笑,开朗一点的会直接道“徐老师好”。
这还真是一个只有老师的地方,徐长嬴哭笑不得地想着。
“笑什麽呢?”
徐长嬴擡起头,看见夏青也微笑着看这他,并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他。
“没什麽,我想这还真是个象牙塔,一辈子都是老师学生的真好啊,”徐长嬴说着,突然隐隐听到声音,一转头发现旁边聚在一起吃饭的研究员们正笑着看着自己这边。
“同学们都在说夏老师最近只要和徐老师一起吃饭就很开心,”祁博士将托盘放下,开玩笑般道:“这可是咱们所难得的风景线。”
说罢,祁博士就与其他研究员一起吃饭去了,夏青自然地拧开水杯递给他,徐长嬴下意识接了过来。
对啊,徐长嬴想到,最近夏青性格确实好像变了一些。
要是多留一会儿就好了。
但是不行。
徐长嬴坐在床上,看着已经拆开石膏的右腿,尝试踩了一下地板,发现疼痛感已经消失了大半,不由得向後一躺,柔软的被子和困意缓缓裹挟着他。
“离开吗?”徐长嬴喃喃道。
也不过回到一个多月前,每天躺在不同国家不同级别的宾馆里,看着天花板,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徐长嬴找到面对明天和未知的动力。
只有在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才会在短暂的梦境片段里看见以前的人。
徐长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他在黑暗里睁开眼,非常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被子是被掖过的,所以今天他睡着的时候夏青已经来过了。
徐长嬴赤着脚走出了房间,夏青的房间也在一楼,两个房间隔得不远,徐长嬴轻轻推开夏青的门,发现里面也已经关上了灯。
徐长嬴还是第一次在夏青睡着的时候进他的房间,两个房间的结构差不多,门外的光线成了这个卧室里的唯一光源。
徐长嬴在床边的地板上无声地坐了下去,微弱的光亮能够让徐长嬴看清熟睡着的夏青的面庞。
和记忆里一样,夏青的睡相还是很好,安静地闭着眼睛,眉头也是松开的,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到他的睫毛在脸庞上落下的影子。
徐长嬴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
-我不会去想念任何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我的一切。
徐长嬴压根没有什麽行李,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跟他全球游的电脑,尤其是到了夏青这儿之後,吃穿住行都是夏青的。
早上7点,徐长嬴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见蔡司靠在地下停车场的廊柱上。
“你就这点东西?”蔡司看向他身後的夏青手里拎的背包。
徐长嬴笑道:“不然呢,我还能背大包小包全球跑吗?”
说着,徐长嬴转过身接过夏青手里的包,向肩上一背,看着他柔声道:“夏青,不用送了,去机场来回几小时呢。”
夏青这一天还要去开一个规模比较高的会,所以他穿着极为正式的正装,衬着他的面庞清冷俊逸。
一晃神,就像是一个月前刚见到的陌生夏青。
张轲站在夏青的身後,手里还拎着公文包,此时也很是不舍道:“徐警官,再会,路上小心。”
夏青伸出手将徐长嬴被背包压住的领子理了理,他这一早上都变得比较沉默,“路上小心。”
“告别完了吗?”蔡司丝毫没有破坏气氛的自觉,冷冷开口道。
徐长嬴不去理他,而是握住了夏青的手,眉眼弯弯道:“又不是见不到,说不定没多久咱们行程又撞在一起,我去找你。”
“嗯。”
蔡司站直了身体,徐长嬴单肩背着包看向他:“走吧。”
“没结束呢,”蔡司抱着胳膊笑了一声,随即转过身直直朝着西北方向走去,直到停在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前叩了叩车窗:“快出来,你是想一路尾随去机场吗?”
唐攸宁满脸晦气地从车里出来,脸色阴沉:“我去哪儿关你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