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衣闻言瞳孔微缩,家!这是多麽陌生美好的字眼!
他心中激动无以言表,只能再次跪下叩首,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谷子。
他们,有家了!
孟青衣离开後,玉录玳随意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
只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是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上回因着白玉珍珠糕的事情将一干倒卖上等食材的宫人连根拔起真的是意外,她想针对的就高森一人。
那会儿,那帮包衣奴才便是心里再怨,也多是责怪高森猖狂,竟敢怠慢她的。
但这回,她可是掘了那帮人的根了,也不知道康熙能不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不然,她不知道要遭多少人记恨呢!
玉录玳啧了一声,当然,她也不怕就是了。
看着拔步床顶的精美雕刻,玉录玳心中思绪万千,她虽然不喜欢乌雅·颂宁用孩子换前程,却也知道女子在深宫中的不容易。
有时候,并不是母亲想让孩子待在身边就能如愿的。
最好的例子就是马佳·吉萘,她是与玉录玳她们同时期入宫後生育最多的妃嫔,五子一女,可见当初圣宠优渥。
可她也连失四子,又失恩宠,如今想把儿子养在身边,却也不能。
玉录玳不喜乌雅·颂宁的,是她後来有了能力却仍将胤禛拒于千里之外,只疼养在身边的小十四。
她不是哪位爷的粉,但也确实看不上乌雅·颂宁的行事。
虽说如此,她倒也不会刻意去针对乌雅·颂宁,只如今她做的,倒是无形中打散了乌雅·颂宁未来最坚实的同盟。
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影响以後四爷的帝王之路?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心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玉录玳又翻了个身,康熙怎麽突然就给她点兵了?
他不是从来都不过问宫妃用人的吗?
还有,他这点兵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啊?
身为帝王,用人不是更应该谨慎的吗?
关键是穆勤还偷过内务府饰物,相当于偷了康熙的家,他是个这麽大度的人吗?
说只要穆勤说的是实话,他不仅把人放了,还让人来永寿宫当差?
虽说一开始没有俸禄银子,但她不是会苛待宫人的人,肯定会私下给补贴,这跟没罚有什麽区别?
这边玉录玳辗转反侧想不通睡不着,那边梁九功也是疑惑。
他跟在玄烨身边多年,对玄烨来说与空气一般,平时没有什麽存在感,却不能少了这麽个人。
梁九功难得露出迷惑之色,玄烨倒是难得有兴致为他解惑。
“在想朕为何要随意给玉录玳指人?”
“奴才不敢妄自揣测。”梁九功忙躬身澄清。
玄烨轻哼一声:“别把脸皱成那样,丑!”
梁九功立刻抹了把脸,换上笑脸:“皇上,奴才是想着,钮祜禄妃娘娘自从痊愈後,用人很是谨慎,她,未必能领会您的苦衷啊?”
至于苦衷是什麽,梁九功表示,他也不知道呐。
玄烨哼笑一声:“你这是替你家娘娘打探消息呢?”
梁九功心狠狠一跳,正要跪地陈情,不经意间却看到他家万岁爷满脸放松,细细一品,刚刚那话里似乎还有几分调侃之意?
他心一横,打蛇随棍上,舔着脸说:“这後宫的所有娘娘不都是奴才家里的主子吗?”
“你倒是会辩。”玄烨并不在意,而是肃容说道,“玉录玳醒来後谨慎过了头。”
他眉头紧皱:“朕如此行事是想告诉她,她是主子,便是用错了人,将人打顿板子赶出去就是,若是背主,打死了也就是了。”
“朕的後宫是她的家,那些人是奴才,用错了人就用错了,不该那样谨慎防备。”
说到这里,玄烨脚步一顿,转过身对梁九功说道:“你去太医院重新查玉录玳的脉案。”
“玉录玳从坤宁宫搬出来,仿佛什麽摆件也没有带去永寿宫?”
“是,娘娘说那些摆件太过奢华珍贵,放在坤宁宫是相得益彰,放在永寿宫便是有些太过打眼了。”
“倒不如一并封存入了库,等将来坤宁宫重开了再开封更合时宜。”
玄烨思量一会儿,吩咐道:“等审了穆郑二人,你就去内务府清点库存。”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让杨五味,不,让黄柏跟着你过去。”
他压低声音说道:“仔细检查坤宁宫封存的摆件。”
梁九功眼中闪过惊愕,很快收敛,躬身应道:“嗻,奴才遵命!”
穆郑二人的审讯很是顺利,穆勤很早志就萌生退意,只被郑雄拿家人威胁着,这才一直虚与委蛇。
如今他不仅保住了命,还有了更好的去处,那是把自己知道的细枝末叶全部说了出来,就怕少了一点影响他去永寿宫当t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