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到上回就因为太子一句话,他放过了赫舍里·芳菲,让大阿哥和她都受了委屈。
所以,这些话,他怎麽也说不出口。
良久,他才站起身,肃声说道:“去钟粹宫。”
钟粹宫
太医会诊也没有说出什麽名堂,只说回去斟酌药方。
其实马佳·吉萘看出来了,他们都以为她是为了争宠谎报三阿哥身体不适,可天地良心,三阿哥真的已经一日没有吃奶了,也闹腾了一夜了。
可皇上和太医在的时候,三阿哥就一直安睡着,仿佛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很好,他的额娘在说谎。
“主子,不然,咱们偷偷请萨满法师来给三阿哥祈福吧?”虹云试探着提议,“三阿哥这样下去要是有个万一,您可怎麽受得住?”
马佳·吉萘六神无主,听虹云这麽说,就要点头同意,猛然想起之前玉录玳说的话,便又开始犹豫。
其实一开始,她和玉录玳就是无冤无仇的,要不是佟静琬咄咄相逼,她也不会和玉录玳争锋相对。
那一次,她们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去找玉录玳麻烦的。
可就是那样,玉录玳能全身而退不说还能让她们几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佟静琬更是从人人艳羡的皇上宠妃,铁板钉钉的高位妃嫔预备役成了整个後宫的笑话。
刚刚,玉录玳几乎是明说了,让她不要听了谁的挑唆就私下找萨满法师过来。
皇上可还没有发话呢!
她把三阿哥照顾成这样,要是再违逆皇上,那t皇上就真的不会让三阿哥待在她身边了。
“我再想想吧。”马佳·吉萘犹豫道。
“主子,三阿哥还小,您得早做决断啊。”虹云知道马佳·吉萘的性子,只要她再劝说几回,马佳·吉萘就会答应的。
“天晚了,主子就寝吧。”
“我睡不着,我想守着三阿哥。”
“主子,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虹云给马佳·吉萘倒了杯茶,支支吾吾说道。
“你我主仆有什麽不当讲的?”马佳·吉萘饮了口茶,将茶杯递回去,“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虹云放下茶杯,小心翼翼说道:“主子,三阿哥如今这状况。”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宫里的传言会不会是真的?”
“民间有种说法,几近死而复生的人,生魂会比旁人虚弱些。”
“您说,会不会是钮祜禄妃娘娘真的招来了阿哥们?”
“阿哥们魂魄难安,三阿哥与他们血脉相连,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异状。”
“主子,奴婢这心口一直狂跳着,咱们是不是还是找萨满法师来看看比较稳妥?”
虹云再次提起萨满法师的事情马佳·吉萘也没有训斥,她就知道,马佳·吉萘已经动摇了。
“主子,若真的是钮祜禄妃的原因,您可要拿定主意,为了三阿哥平安长大,为了几位阿哥魂魄安稳,钮祜禄妃娘娘是一定不能留在宫里的了。”
“我哪有那样大的本事将她赶出宫去?”马佳·吉萘震惊说道,“而且,我也不相信宫里的那些传言。”
“那是别有用心之人用承瑞他们作筏子呢。”
“如今听你这麽一分析,那些背後之人的心思我倒是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他们是想把钮祜禄妃娘娘赶出宫去。”马佳·吉萘意味不明笑了下,“他们还真会想。”
“别跟我上次似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主子,奴婢跟您说正经的呢。”虹云一脸焦急,“若三阿哥真的是受钮祜禄妃娘娘的影响,那咱们就不能坐以待毙啊。”
“那你说怎麽办?”
“当然是先请萨满法师来祈福,然後将钮祜禄妃请来,让法师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法子啊。”
虹云说完才意识到,刚刚问话的声音,不是她家主子的!
“你们一个个的倒是好算计!”玄烨踏着月色走进来,满身清寒,“朕白日里还说不用请萨满法师,你倒好,句句怂恿荣贵人,你想做什麽?”
“想让宫里人人都相信,钮祜禄妃不详?”
虹云闻言惊骇欲绝,忙跪地求饶:“皇上恕罪,奴婢也是太过担心三阿哥才会听信了外头的流言。”
“奴婢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玄烨压下心中烦躁,来到三阿哥的小床边。
三阿哥仍旧如白日一般沉睡着,他的枕头下面正压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玉如意。
他伸手将玉如意抽出来,原是个福禄寿三喜翡翠如意,寓意好,用料也珍贵,怪不得马佳·吉萘会放在三阿哥枕边了。
“朕依稀记得没有赏过你这样精致的如意,这枚如意你是从来得来的?”
“回皇上话,这是昔年元後赏赐的。”马佳·吉萘恭敬答道,语气中带着些与有荣焉。
如今,宫里有元後旧物的,也就她的钟粹宫了吧?
“什麽时候赏的?”玄烨语调不变,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