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明鉴!”
魏珠已经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他没有辩驳是纪舒主动接过的水盆。
纪舒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在侍卫的看守下几乎毫发无损跑出来,又如何精准找到皇上的所在?
很明显,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懿贵妃的局!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站在玄烨身边的玉录玳,这局啊,恐怕和这位德贵妃脱不开关系!
这位的口碑他是知道的,只要他不坏事,相信这位不会为难他。
至于皇上那里,他倒是有法子保下命来,但以後就别想在御前伺候了。
“梁九功,将懿贵妃喊来。”玄烨肃声说道,停顿了片刻後,他又说道,“将惠嫔几人一并喊来。”
“嗻!”
没多久,佟静琬与五嫔便一同走了进来。
佟静琬见纪舒跪在地上,满脸泪痕,便以为此时喊她们过来是讨伐纪舒的,又见玉录玳先她们一步陪伴在玄烨身边,没来由心里就是一紧。
她上回算计不成,反而让玉录玳有了救驾之功,现如今看玉录玳那个架势,倒比她这个後宫的掌权贵妃更有气势了。
这怎麽可以?
审讯纪舒给纪舒定罪的事情,她必然是要过问的!
想到这里,她不问缘由便开口斥责纪舒:“大胆贱婢,差点害了皇上,还有脸出现在皇上面前!”
郭络罗·纳兰珠便出言道:“懿贵妃娘娘自然是不希望纪答应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毕竟,她是因着您的‘恩典’才能轮值,伺候那时昏迷不醒的皇上的。”
“你什麽意思?”此时的佟静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唇相讥道,“本宫是掌权宫妃,安排妃嫔轮值,本就是应有之义,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嫔妾哪里敢置喙?”郭络罗·纳兰珠说道,“可皇上濒危,懿贵妃却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若不是您独断专行,不顾嫔妾等的意愿,强行安排轮值,皇上的龙体未必会受到这多的磨难,甚至……”说到这里,她再忍不住哽咽,拿出帕子开始擦眼泪。
“你这话的意思,皇上龙体欠安,都是本宫的责任了?”
佟静琬看向玄烨,满脸委屈,带着哭腔说道:“皇上,臣妾对您的心意天地可表,怎麽可能舍得害您?”
玉录玳心说:你可舍得着呢?
佟静琬不是先知,可不知道康熙是真的得了疟疾,大寒大热的药刚好对症。
依着太医的诊断和常理来推断,那大寒的药材都可以说是康熙的催命符了。
就这样,佟静琬仍旧亲手喂康熙喝下了加了大寒药草的汤药。
若不是一切恰到好处,那会儿也不容自己多辩解,她也不会顺势将添加药材的事情认下。
别看如今康熙对她孤注一掷增添药材救了性命的事情感激感念,若哪天,他念头忽然转了,那她这事便是另一个说法了。
她会和四嫔联手对付佟静琬不仅仅因为她不择手段对付自己,更是因为这人实在太过胆大包天,竟然敢对康熙的药材动手脚。
玉录玳倒不是着紧康熙的性命,而是,康熙现在还不能死。
若是康熙被佟静琬给折腾没了,那太子登基便是衆望所归。
这样一来,胤禛的路该怎麽走?
还有她与元後之间,钮祜禄氏与赫舍里氏之间的仇怨,要如何排解?
真等太子即了位,就不是排解仇怨的事情,而是自保的事情了。
所以,佟静琬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制造者,她一定要拉下来。
至少,在太子下台,储君之位空置之前,佟静琬的手上是绝对不能有宫权的。
甚至最好,她能从贵妃位上下来。
不过,前者她有把握,後者,则是要看康熙的意思了。
玉录玳看了眼那拉·蕴如,那拉·蕴如会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说道:“皇上,懿贵妃娘娘行事虽专断了些,但到底也是体贴低位妃嫔的意思。”
“这事,是纪答应不尊规矩,带伤伺候您所致,与懿贵妃娘娘,是没有相干的。”
佟静琬一脸意外看向那拉·蕴如,她竟然是在替自己说话?
莫非,惠嫔是想投靠她?
只能说佟静琬想多了,玉录玳是防备着所有人口径一致,反而会引起康熙疑心,是以,她们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说辞。
但,这也不过是给佟静琬挖坑罢了。
愿者入坑!
佟静琬很自然就顺着那拉·蕴如的话往下说:“皇上,臣妾真的是一番好意才让低位的妃嫔轮值伺候您的。”
“後宫的姐妹心里都牵挂着您,她们位份低,若没有臣妾的安排,根本见不到您,不知道您真实的情况。”
“将心比心,那该多心焦啊!”
玉录玳拿帕子挡住了微微弯起的唇角,佟静琬果然跳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