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时幼并不打算听从他的话。
时幼眯起双眸,眼中阴阳鱼印记流转。
与此同时,地面震颤,一圈圈黑色涟漪,自云倾散人脚下扩散而出。
鬼气翻涌间,几道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从涟漪中生起,迅速分散,飞掠到云倾散人的身後,刀光如雪,直刺要害!
云倾散人纹丝不动。
可直到分身的刀锋即将临身的刹那,云倾散人的身影骤然模糊,像一道风,再度消失在原地。
唰——
几丈开外的一块巨石旁,云倾散人负剑而立,冷眼看向时幼。
时幼没有任何犹豫,脚下猛地一踏地面,化作一道疾影,向着云倾散人飞掠而去。
她的刀锋掠过空气,激荡起尖锐的破空声,所过之处,火星四溅。
骤然间,一道人影突然而至,横在云倾散人身前。
冷修宁。
她身影笔直如矛,眼神却如同一道寒冰,狠狠刺向时幼。
“时幼,这里是武道司,不是任何人能撒野的地方。”冷修宁冷冷道。
时幼没有理会,亦没有停下。眼中的阴阳鱼的印记,旋转得越来越快。
她怎麽可能停下?
她的目光,越过冷修宁,落在云倾散人身上。
自从亲眼看见时奕,死在云倾散人剑下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便只剩下了一个意义——
杀死云倾散人!
冷修宁的眉头蹙起,显然是感受到了时幼刺骨的决心。
于是,冷修宁准备迎接这份决心。
她取下腰间悬着的金属短杖,轻轻一转,露出了里面的剑刃。
那是一柄极细的木剑。
剑不过指尖宽,却锋利得惊人。
冷修宁擡起那极细的木剑,剑尖直指时幼。
风在两人之间呼啸,掀起时幼的长发,也将冷修宁肩上的披风卷起。
时幼迎上了冷修宁的剑锋。
这一瞬,时幼想了很多。
她知道冷修宁不会避开,但这并不重要。刀刃相接的瞬间,她将借反震之力,以迅雷之势跃过冷修宁的防线,直取云倾散人的性命。
凭借一击,从冷修宁的防线中撕开一个口子,直取云倾散人性命。
然而,意外,就在这不容出错的一瞬降临。
就在二人距离不过寸许之时,冷修宁手中,那看似不起眼的木剑,突然生长出无数枝桠!
时幼临危不乱,猛然挥刀,试图将攀附而来的枝桠劈开。
可还未来得及动作,那些枝桠,便像拥有生命般追击而来,顺着刀身一路攀爬,缠住了她的手腕,越过她的肩膀,伸展到她的背後,冷硬的枝条一点点勒紧,一圈又一圈,宛如铺天盖地的荆棘,将时幼包裹在原地。
这些枝桠似是窥透了时幼的每一步计划,每一个动作,不断地向她施加更深的束缚。
仅仅一瞬,便令时幼动弹不得!
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些枝桠生长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无数低语,悄然钻入时幼的耳中,拨弄着她的理智,挑动她的怒火。
时幼的呼吸越发急促,眼中的阴阳鱼印记极速转动。
心中,早已涌起破釜沉舟的决意。
她在想象。
想象无归的刀锋,劈裂那缠住自己的枝桠;想象自己的手臂,从这些冰冷的束缚中挣脱;想象自己如同流星般,直冲云倾散人而去,将一切恨意……化作那斩下的刀光!
念起,无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