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煊上来一把抓住闻逆川,他干燥又温暖的掌心紧紧把他的双手握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颗悬着的心脏觅得一丝安定,嘴里还在喃喃:“小川、小川……”
“怀玉。”闻逆川少有地喊了谈煊的小名。
“嗯。”谈煊应得很快,他对上闻逆川略微呆滞的目光。
“我刚刚绕了许久,没有寻到你,非常、非常担心……”谈煊说话的声音略微颤抖,可见他心有余悸。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闻逆川生硬地扯出一个微笑,脑子里还是方才银郞说的话,让他一见到谈煊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像这样说还不够,他又补了一句:“怀玉,你别担心我了。”
这话一说出来,闻逆川自己又觉察出了另一层意思。
是了,谈煊本就补该再担心他了,真正该担心的是他自己。
至于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谈煊没多问什么,他甚至全程闭口不谈,只是默默牵着闻逆川的手,像逃离一般地往离开竹林的方向走去。
谈煊算得没错,两人从出竹林、上马车,到最后回到王府,已经到了傍晚。
匆匆对付了晚膳,谈煊没有放他回房间,而是牵着闻逆川进了自己的屋内。
房门一关,谈煊迫不及待地把人横抱起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放到了床上,闻逆川从大雾中回来之后,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挣扎,而是任由他抱着,最后落到床边,双腿垂下。
而后,谈煊蹲了下来,抬手正欲触碰他的腿时,闻逆川才如梦初醒般地躲开,略带惊慌地说道:“你、你要用口帮我……”
如此羞耻的话,他还是没能说完整。
可谈煊的脸色却变了,只见他反应一瞬,意识过来闻逆川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竟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反问道:“难道在你看来,我除了对你做那种事,就没别的什么可做了吗?”
这话把闻逆川噎住了,不知怎么的,他从竹林出来那一刻就像丢了魂似的,不受控制一般地回想着银郞说的话,以至于就连他是怎样回王府、怎样用晚膳、怎样进了谈煊的房间都没有印象。
直到谈煊把人横抱到床上,几乎无缝衔接地蹲下来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对上谈煊深不见底的眼眸,他第一反应,就是两人的苟且之事——
毕竟,谈煊过去总是以各种理由,对他这样做。
而他每一次都是在拒绝无果之后,被迫承受,但久而久之,他好像习惯了,甚至身体会在他没意识的情况下,配合着对方。
此刻,想歪了的闻逆川一阵窘迫,赶忙找了个借口搪塞:“我、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你怎么突然蹲下来了,我以为你又想……我以为,你又蛊毒发作了。”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替代的词语。
谈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睫,伸手握住了他的腿,把裤子往上捋,那处被磕碰到流血的伤疤终于显露出来了。
此时,闻逆川腿上的伤口周围的血渍已经干涸了,上面结了一层鲜红色的血痂,但依旧很显眼,看着就知道当时被磕得有多深。
“我是看你外衣的下摆沾了血迹,而且你走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又不让人抱,我想你定是腿受伤了,”谈煊说话的声音没有起伏,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想帮你看看伤口,没想做那个。”
闻逆川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搭话。
还没等到回应,谈煊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不过,你想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我、我说我想了吗?”闻逆川这下回复得很快。
这次,谈煊少有地没有再搭话,而是拉过来一把凳子,把他受伤的那条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查看之后,又起身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纱块和药油,给他处理起伤口来。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谈煊主动找他说话,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时候磕到的?”
“大雾的时候,我被绊了一下,然后磕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上。”闻逆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他觉得都磕到了,纠结这些也没什么用。
“看起来很深,怕还会渗血,”谈煊垂眸端详了一下伤口,又说,“包纱块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逆川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温柔,谈煊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说一不二、权威得不可挑战了,他好像在小心翼翼地询问闻逆川的意见。
“那就包吧。”闻逆川顺势说道。
闻言,谈煊好像又略微琢磨了一下,附和道:“嗯,包起来会好些。”
“没想到大人对处理伤口如此有经验。”闻逆川调侃了一句。
“上战场,免不了会受伤,时间紧迫的时候,都要自己先处理一下。”谈煊解释道。
而后,便是谈煊的指尖拉回擦过闻逆川的小腿,他鲜少出门,虽为男子,但皮肤十分细腻,也十分敏感,白皙的皮肤被粗糙的指腹摩挲几次之后,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就会不受控制一般地越发强烈,就连看他看谈煊眼神,也越发不正常。
闻逆川下意识地想抽回那条小腿,可越是这样,谈煊竟然握得更紧了。
“你怎么了?”谈煊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抬眼不解地看向他。
本来他好好地处理着伤口,怎么腿一直往里缩,这还让他怎么上药。
“疼了吗?”谈煊又问。
“没……”闻逆川感觉耳根红了,他别开眼,他的身体好像在经过这长达一年的与谈煊接触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好像那个中“情蛊”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