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越城数一数二的好客栈落了脚。
那店小二带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楼梯上客房,恰逢楼梯上来往几个穿着一致的人。
店小二立马意会,转头对两人抱歉一笑,说道:“二位贵客,咱们先等等,楼上有人要先下来。”
“这楼梯这么宽,怎么他走,我们就不能走了?”白玥扛着沉重的包袱,忍不住问道。
“这……”店小二无措地咽了咽喉咙。
就在这时,闻逆川的目光穿过错落站在楼梯上的人,看见一双熟悉的黑靴,而后那人缓缓往下移动,很快,闻逆川就见到了他的脸。
又见面了。
闻逆川赌对了,边南没有像样的客栈,李大人这样的身份,如若还带着夫人,定会住在最近的城池,比如越城就是很好的选择。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会巧合到同李大人住在同一家客栈。
同行的除了边南的李大人之外,还有一个似乎是职位更好的官员,那人面对作为南巡队伍为首的少年,十分热情,尽显卑躬屈膝之态。
“李大人能来咱们越城,才乃我城的荣幸……”那人跟在少年的身旁,喋喋不休。
但少年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稳稳地下着楼梯,不搭话,也不回应。
“大人从京城一路奔波,今晚我给大人安排了上好的酒家,里头还有小曲儿可听,姑娘们也都特别热情,哈哈哈……”那人继续一个劲儿地巴结。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用回过头去,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夫人在,吃饭可以,别的就不必了。”
“啊哈哈哈……对、对,您看我糊涂的,都给忘了,李夫人也来了,诶呀,李大人您和夫人真是神选眷侣,出双入对,让人生羡慕。”方才还想着怎样往少年身上塞人,如今见风使舵,换了个说法。
就在少年踩下最后一个台阶,不经意间抬眸,与站在楼梯旁避让的闻逆川对上了眼,只见他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又变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倒是闻逆川,每次见到李大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从他的脸上洞悉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太想念谈煊了,太放不下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以为所谓的“心动”会被一点点消磨掉。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错得离谱,所谓的平静都是因为他没见到本人,可当那人再次出现,甚至此刻的闻逆川都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谈煊,只是见到了一个长得像的,而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连同看人的目光得藏不住心事了。
就在这时,挡在身前的店小二冲他一笑,提醒道:“二位,我们可以上楼去了。”
闻逆川如梦初醒般地眨了眨眼,而后回了一个“好的”之后,目光再次急切地追过去时,发现李大人与他的随从们一起往客栈门口走去了。
遥望过去,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许是又有公务要忙了。
闻逆川被身后的白玥推着上楼,三步一回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越走越远。
但也只有他看着人家,李大人从与他对视之后,再也没回头过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店小二的解释:“二位真的不好意思了,方才多有得罪,他们是朝廷派来南巡的官员,我们惹不起,得先让他们方便才行。”
闻逆川了然地冲他点点头,善解人意道:“无妨。”
忽然,闻逆川想到了什么,多嘴问了一句:“对了,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是……?”
“哦,他呀,是这次南巡带头的官员,听闻姓李,具体叫什么,小的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他身世不凡,那些比他年长的官员,都让他三分、不敢得罪,要巴结他的人就更多了。”那店小二说着,忽然噗嗤一笑,“前些时日,我还听闻有人为了巴结他,一个劲儿地往他床上送人,结果人家带了夫人来,弄得难堪,真是滑稽。”
听闻“夫人”二字,闻逆川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一个词语把他反复鞭笞,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的夫人……?”
“也住在咱们这里……”店小二说着,停下了脚步,“二位,我们到了。”
门外。
正欲上马车的谈煊,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这店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越城的官员一怔,立马点头赔罪:“李大人赎罪,是下官办事不周,这客栈很大,许是那老板想着多赚钱,没封店……下官这就去把那些个无关人员赶走,还大人一个清净的住所。”
“等等,”谈煊立马喊着了他,“不必了。”
“按正常的来,别人要住就住,不必为我搞特殊。”他又补了一句。
相似
这半月,越城都特别热闹。
不为别的,只因恰巧遇上了“友邦节”。
友邦节,顾名思义,是为了给大盛边境的几个民族部落交流、来往通商更多机会而制定的节日,前后约莫半月余,每年的友邦节,越城都会格外热闹,尤其是结束的最后一天,商埠一条街还有传统活动。
所谓的传统活动,其实就是同中原地区的“花灯会”没什么两样,不过,越城也有它的特色,那便是“花灯龙舟”,人们自制一个水上漂的花灯,顺流而下,比赛哪一个先到终点。
到那时候,就会看到花灯在水上漂,大人孩童在岸上追的景象,说来也确实有趣。
但与此同时,边境来往的人多了,自然也让这座城市变得鱼龙混杂,尤其近几年,刚刚结束了一场平南之战,边境地带仍旧危机四伏、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