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为什么有两个人?
他不是沈玉衡,那真正的沈玉衡在哪里……
萧烬已经分不清那是幻觉里的声音,还是真实听见过的话。
他的头很痛,疼痛中他一遍遍去想,也想不明白,那个人究竟还在不在,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现?
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沈玉衡审视着他的狼狈,胸口淤堵的那口恶气,总算是挤出了一点点。
他看着萧烬:“斯人已逝,请陛下节哀。”
萧烬凌乱的发丝沾着一层冷汗,隔着粗重的喘息,目光空洞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连焦点也没有,不知是否听懂了他的话。
沈听澜看萧烬情况不对,马上喊人去宫里请太医。
萧烬头疼的毛病,自从沈玉衡死后愈演愈烈,而且往往还伴随着强烈的幻觉。
这是沈听澜见过的最严重的一次。
虽然他也对萧烬恨之入骨,但光天化日之下,他万万不能在沈家出事。
沈玉衡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和沈听澜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沈府。
当晚,他没有去沈府用晚膳,也没有在外闲逛,早早跑回了家里,闷着被子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沈听澜并没有过问他的缺席,也没有指责他昨日的越界。
沈玉衡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几日,也依旧没有人刁难他。
他心底悬着的最后一块石子也落了地。
他赌赢了,萧烬果然不杀他。
萧烬这样的人,连沈玉衡的尸体都舍不得下葬,怎么可能杀得了一张与他相像的脸?
于慈回来之前,沈玉衡度过了一段相当散漫的时间。
除了每晚例行的沈府晚膳,其余时间,他宁可待在屋子里。
即便一整天都在听那些家仆打牌时的笑声,他也不愿再踏出家门一步。
苏澄偶尔会登门拜访,邀请他一起出去。
两人出去兜兜转转,依旧是游山玩水逛书肆,沈玉衡的心情却不如以前那么振奋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苏澄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露出可能是愧疚的表情,却又最终低下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十九日后,于慈终于回来了
他从京外各种渠道,弄到了这批草药,回京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写满了一路的劳累与艰辛。
这是蛊虫必需的口粮,虽然稀有,但如果萧烬下令,圣旨一到,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于慈却不想那样。
他告诉沈玉衡,自己并不想把有关这种蛊术的任何细节告诉萧烬。
只要萧烬一天没有掌握这种技巧,自己就还能多活一天。
不过,沈玉衡总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于慈并没有透露更多。
养蛊的这期间,盛夏的暑热逐渐逼近。
蛊术毕竟是于慈的独门手艺,他还不想传授给沈玉衡,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请沈玉衡来帮他看顾一会。
而于慈每次忙碌,都是被突然请进宫里。
据说是因为宫里的那位,头痛的毛病越来越重,有时疼起来,好几日都闭不上眼。
于慈进宫看过几趟,不过看他每次回来时的表情就知道,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沈玉衡看他去的越来越频繁,忍不住问:“圣上的病,很严重吗?”
“不伤及性命,就不算严重。”老医师摇了摇头:“只是心病无药可医,我也无能为力。”
沈玉衡不知道古代如何医治心病,有点好奇:“不能用药吗?”
于慈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就无药可救了。”毕竟他的系铃人已经死了。
于慈叹息:“是啊……”
一整个夏天过去,三个月时间,他们总算炼好了第一批蛊虫。